钱龙锡沉思片刻,开口道:
“陛下,为一己之私勾结建奴,臣...臣以为是否过于牵强?”
钱龙锡不敢相信,壮着胆子表达观点。
“陛下,稚文先生所言极是,大明官绅确实极度自私,然胆子是否太大,恕臣直言,臣有点难以置信。”
李邦华拱手。
殿中再度陷入沉寂,在两人眼里,这种假设似乎存在强搬硬套。
朝中有间谍之事,没给内阁提过,可种种迹象表明,关联的可能性极大,也不方便透露。
崇祯只得说道:
“不要把那帮人想得那般完美,尔等跟随朕之脚步,在朝臣眼中早已成为另类。
那帮人不单针对新政,更是想将诸公搞下台,甚至把朕的皇位搞掉也在所不惜。
借助外部势力算个啥,每个王朝衰落,或者说触及其利益之时,坏人还有什么不敢干!”
二人终于被这番话震撼。
金兵灭北宋,蒙元横扫南宋,跪舔派与汉奸层出不穷。
拿本朝来说,嘉靖修道不理世事,万历靠奏章治天下,都是君臣对抗的结果。
武宗落水,光宗服红丸,天启帝也是落水,这些悬案究竟有何隐情,多年来版本不一。
然一切的苗头都指向一个中心,那就是坏人无处不在,且力量非常强大!
“诸位安心,朕心中有数,禁卫军已战备多日,朕决意后日就向宣府进发!
新税制推行就靠在场诸公了,建奴要来,朕必须御驾亲征!”
什么?四个近臣闻言倒反应不大。
阁臣们及何可纲、孙应元则大惊失色,站起身悉数跪地,害得近臣也跟着跪了。
“陛下,大明处于内忧外患,新税制又面临恶仗,陛下切不可以身试险啊!”
钱龙锡高呼。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
李邦华痛心疾首。
“陛下...”
诸臣此种反应,早已在预料之中。
太祖成祖横刀立马,他们要打天下,自然再正常不过。
英宗搞出让大明走向衰败的“土木堡之变”,武宗兴冲冲北征,弄个了天怒人怨。
皇帝要御驾亲征,此事绝对比天大,万一有个闪失,大明恐大厦将倾也。
“陛下,亲征绝非易事,倘若朝堂出现动荡,大明如何是好!”
毕自严眼中饱含泪花。
这群人都是最信任的人,只有黄得功周遇吉没有在,皇帝心中同样波澜阵阵。
若没有他们,自己孤掌难鸣,某天来场落水也不是不可能。
数月来很多事做得都太顺,虽眼前仅仅显现出苗头,却也让他真正感到了危机。
所有症结,说不定都在这个点等着他,随时就将引爆。
狂妄的穿越者或者说改革者,不可能凡事一帆风顺。
君王需要树立绝对权威,文治非一日之功,要想文治长久且健康,唯有靠武功来催化。
开国初期君王说一不二,能做后代帝王做不到的事,无不与战功息息相关。
要将大明从泥潭中拖出,必须去冒险。
胜了,一切皆有可为,若败了,四大皆空。
不过崇祯不是一点底气没有,他深信禁卫军绝对具备一战之力。
而且为战备,在十天前便已命制造局征调民夫,禁军派辎重兵协助向宣府运兵器。
还要在那边搞一个制造局分厂,保证兵器弹药补给。
自己去亲征,朝堂由内阁六部打理,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挑战,更是一次机遇。
当初将温党及部分勋贵拿下,虽其它党派也有殃及,不过还是引发一定的权利失衡。
之所以只杀刘宇亮与几个京营武将,其他人劳改,存在有平衡方面的考量。
温体仁和身为宣党的陈奇瑜重新启用,同样也是如此。
但为此也带来负面影响,那就是都留了希望,诸党都想拼一拼,让势力重回巅峰。
自己把内阁六部紧紧抓在手中,有点像天启帝使用阉党的味道。
内阁没问题,六部尚书全部发文登报,已经将他们推到悬崖边缘。
让他们与朝臣斗狠,自己才能进退自如。
当年魏忠贤心狠手辣,导致朝堂败坏,却也是坚定的保皇党。
现在想起来,便宜哥哥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终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