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没去管那些,继续道:
“朕登基八年,每日废寝忘食,从未无故荒废朝政。
然天下究竟什么样子,在场诸公比朕都清楚。
尔等不就是想将朕束缚深宫,把朝堂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吗?
等到建奴流寇打到京师,占我皇城,尔等摇身一变跪迎新主。
少给朕说什么与国共存亡,历朝历代有几个陆秀夫?又有几个文天祥?
光时亨不顾天下大乱,只顾妄议君王,罪无可恕!”
光时亨汗如雨下,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皇帝这般说辞,又在火头上,实在百口难辩,颤抖着大声回复:
“臣......臣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即便雷霆震怒,臣也要冒死直言!”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苟日的,装啥不怕死,就是个被当枪使的料。
正欲再度训斥,唐世济出班:
“启禀陛下,光御史初衷不差,然言辞过激,臣恳请陛下罚其俸禄半年,以儆效尤!”
嘿嘿嘿,见皇帝震怒,知道拗不过去,护犊子的来了。
看来唐世济很阴险,避实就虚想挽救一下,老子才不稀罕那点俸禄。
再看向温体仁,老东西眼观鼻鼻观心,就像周围都是空气。
这时杨士聪出班:
“陛下,唐大人此言差也,臣弹劾光时亨目无君上,试图胁迫陛下,可谓其心可诛!
岂可罚俸半年了结,如此君父威严何在?
当今最大之事乃流寇焚毁皇陵,然此人不替君父分忧,反倒发难陛下。
是否真乃流寇密探,臣以为极有可能,否则也不至避重就轻,臣斗胆恳请陛下,定光时亨欺君之罪、谋逆之罪!”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下子又冒出四五十个官员,连阁臣钱士升、何吾驺都站了出来。
东林党喜欢痛打落水狗,这中间不一定都是东林党,也有明事理的。
至于剩下那些人,自然认为皇帝本身就不该出宫。
或是还在那儿观望,毕竟事态还没到最严重一步。
崇祯不想再浪费时间,大声道:
“大明生逢多事之秋,光时亨等人不顾天下苍生,妄议君王,着实可恨,大汉将军何在!”
“在!”
一众大汉将军面向金台,拱手高呼。
“将光时亨五人当众廷杖三十,打!”
“遵旨!”
十余个大汉将军快步下台。
光时亨等人心中大喜。
廷杖三十算个毛线,皇上说的是“打”,几十棍就跟挠痒痒似的,这下有政治名声了。
温体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厌恶温党的朝臣,则感到无比失落。
都扯到谋逆话题,圣上还重拿轻放,或许是对自己出宫心中有愧,面子上挂不住,需要适当泄愤。
崇祯心中呵呵,猛地站起身:
“且慢!无须拖至午门,就在原地训诫!
给朕上了奏章不提,还在御前大放厥词,朕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有多刚烈,给朕用心打!”
说完将昨日几本奏章,狠狠砸向几人。
“臣冤枉!”
“陛下,饶命啊!”
“昏君......昏君......”
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四方,用心打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懂。
一股死亡恐惧瞬间袭来,不要说三十杖,能挺到二十杖已是奇迹,被杖毙生死,名声还有卵用。
薛国观想出班劝阻,望了眼最前面的温体仁和王应熊,见二人背影依旧“伟岸”,畏畏缩缩没敢出列。
东林党人心中大感过瘾。
温党第一招已经不灵,接下来是他们反攻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也感到威严之气袭来,令他们隐隐有些不安。
八年来,廷杖都是拖往午门,在御前廷杖还是第一次,而且是“用心”打。
大汉将军将五人官服掀开,扒掉裤头,一个个白花花的光腚,没几下就皮开肉绽。
先前还是求饶和辱骂声,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也就十多棍,几人全都挂掉。
领头大汉将军分别探了下鼻息,回禀五人已经气绝。
崇祯大手一挥,叫拖出午门外,通知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