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离开南阳城已近三个时辰,一路都是急行军,早已人困马乏。
“原地休息一刻钟!”
“遵命!”
“驭......”
奔腾的队伍渐渐停息下来,战马打着响鼻,粗气直冒。
不多时,几个探马飞奔而回。
“报......”
“启禀将军,前方有一河道,有土桥可供骑兵过河,属下已前出十五里,并无流贼迹象!”
“嗯,其余人呢?”
“已赶往邓州城,总旗命属下返回,向将军禀报!”
“甚好!”
“昆山贤弟!”
“末将在!”
“邓州城情况尚不明朗,流贼是否攻城不得而知,我军必须尽快赶到,为兄留300骑兵予你,等待后方步卒!”
左良玉愣了一下,随即拱手。
“末将领命!”
“待本将带领骑兵先咬住流贼,届时再来个围杀!”
快两个月没遇到大股流贼了,曹文诏很是兴奋。
“遵命!”
马力得到一定恢复,曹文诏领着2700骑兵绝尘而去。
......
“开炮!”
“砰...砰...砰...”
邓州西城三门佛郎机烟雾四起,朝不足百丈外壕沟开炮。
“啊......”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啊......”
佛郎机散弹所到之处,流民鬼哭狼嚎,数十人中弹,还有几个当场毙命。
很多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土袋,拼命往后跑。
“后退者杀!”
数百持刀流贼立于壕沟外数十丈,一小头目凶神恶煞举刀砍向流民。
其余人跟着挥刀乱砍,一口气斩杀百十个平民方止住后退人群。
进退都是死,在流贼淫威下流民只得重新往前狂奔,抡起土袋继续填壕沟。
城墙上的佛郎机一连打出三轮,身边很多人倒下,流民战战兢兢,却也不敢退却。
将土袋扔入沟中,又跑回督战队前方处取土,不到一刻钟,第一道壕沟硬生生被填出一条道路。
佛郎机不断发出怒吼,那些受伤的倒在地下哀嚎不已,死了的还被同伴踩上几脚。
“邓州城内没有红夷炮,跟其它县城差不多嘛,哈哈哈...”
“大统领,城头上那么多黑漆漆洞口,数量不少啊。”
“莫慌,再派两千人准备,填第二道壕沟!”
“得令!”
不多时,第一道壕沟被填得更宽,左懋第死死盯着城外,高声吼道:
“开炮!开炮!”
“砰...砰...砰...”
流贼又倒地无数,仍如行军蚁般勇往直前。
第二道壕沟距城墙不到30丈,跑得最快的已将土袋扔入沟中。
这一距离尚在佛郎机这种平射炮射角中,还好城墙不算高,再近点角度就不够了。
“六门火炮齐射!”
“遵命!”
火力猛出不少,流贼又死伤一片。
“弓箭、火绳枪准备,切莫乱射,放进了再打,金汁准备...”
一道道命令,从左懋第嘴巴中脱口而出。
十余队扛着原木、云梯的流民跨过第一道壕沟,嗷嗷直叫向前冲。
老营刀盾兵弓箭兵,于后面间隔二十丈上下停步狂射,第二道壕沟处又倒下数十个流民,墙上很多军民也悉数中箭。
流贼已死和受伤严重者,被老营兵推入沟中,发挥仅剩的一点价值。
官军火炮始终太少,无法阻止流民填沟,不过也迟滞了一定前进步伐。
“左大人,子铳就快用完!”一总旗大声禀报。
城墙上水桶吱吱作响,冒着一股股白烟,佛郎机子铳被一颗一颗扔进桶中降温。
“冷却后快快装药!”
“得令!”
流民冒着炮火,一步步朝城墙靠近。
“嗖嗖嗖......”
“砰砰砰......”
弓箭、火绳枪对射,战场犹如一台绞肉机,双方都不停收割着对方性命。
“把神机箭推上来,对准流贼老营兵!”
左懋第双眼充血,几乎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