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与贼军脱离接触。
左良玉勒马在一小山丘回望,早都没了流贼的影子,一群哀兵人困马乏,不得不停下脚步。
“将军!”
几个亲兵将左良玉搀扶下马,方才肩膀及背上挨了几刀,万幸未伤着骨头。
“迅速清点人马,休息一刻钟,”左良玉喘着粗气。
“将军,我们撤往哪儿?”
“回...回汝南!”左良玉有些沮丧。
“遵命!”
另一亲兵取下马背上的布囊,找出金疮药给大将军治伤。
......
流贼这次伤亡不大,阵亡六百余,轻重伤员上千。
李自成望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大片兵卒,朝身旁亲兵挥了挥手。
不多时,痛哭声求饶声不断,四百多重伤老营兵,加上左部几百伤兵被悉数补刀。
一旁的兵卒波澜不惊,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轻伤者好办,重伤者只能早日结束痛苦。
“启禀统领,左部被斩杀一千四百余!”
李自成微微点头,左军还是有一定战力的,在这种不利情况下与自己伤亡相当。
要是能早点这样,闯军在河南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
“闯王到了哪里?”
“禀统领,应该已接近确山。”
“好,收拢人马,南进六十里扎营,伺机渡过淮河!”
“遵命!”
......
京师,皇极殿。
崇祯近段时日做了不少大事。
大明银行纲要已经完成,东厂已派人去各地正式接手钱庄。
视察各部火器厂,持续向王徵灌输蒸汽机理念,还依照记录片留下的印象,让科学院摸索蒸馏酒工艺。
并召见吴又可,让其探索大蒜素,试制一种治疗伤口感染的良药。
燕云马场那边呆了两天,观摩燧发枪排队枪毙战法,提了些要求及建议,最后召见百十个监军。
经过三个月培训,监军们洗心革面,已成为基本合适的训导官。
皇帝大手一挥,禁军中的训导官不动,其余人通通派入京营、辽东、河南、宣大等各处。
今日回到皇宫,原本打算去会会前些日押到京师的福王。
到了后听说那家伙在绝食,便宜奶奶郑贵妃也在瞎嚷嚷,为亲生儿子打抱不平。
崇祯直发笑,心想你绝食老子还见你个球。
又听说刘国能从官地观摩回到京师了,准备还是接见反贼。
......
“皇爷,刘国能带到!”
王承恩走到近前。
“带进来!”
“遵旨!”
“草民刘国能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前这人显然已经过礼仪培训,体格健壮,还有些许特殊气质。
被抓到京师后好吃好喝养着,还专门让人领着他四处参观。
“刘国能!”
“草...草民在。”
刘国能神色中有丝恐慌。
“听说你读过书?”
“回陛下,草民上过三年私塾。”
“后来呢?”
“后来给地主放羊,再去店铺当学徒。”
“那为啥当流贼了?”
刘国能一愣,不容他多想,老实答道:
“额家被税吏压榨,税吏还逼死额爹娘,后来高贼揭竿而起,草民也就跟着闹了。”
说完额上冒出些许汗珠。
“你等祸害这么多年,所到之处百姓是否吃饱穿暖?”
“这...这...”
“还不从实招来!”
刘国能吓了一跳,颤颤巍巍说道:
“禀陛下,草民...草民没有让百姓吃饱穿暖,相反很多百姓被额等裹挟,视额们乃毒蛇猛兽。”
崇祯没有作声,刘国能继续道:
“草民起事几经起落,有时也在反思对与错,然西北中原灾荒肆虐,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啊,陛下,草民...
草民近日所见所闻如雷贯耳,尤其官地更让人感触良多,要是没有苛捐杂税,百姓们能有口饭吃,岂会去当流贼。
陛下,草民有罪,请陛下惩罚,呜呜呜...”
杀人不眨眼的反贼想起伤心事,声泪俱下,崇祯心中也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