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方正化耳边耳语几句,片刻后方正化呵道:
“住手,住手!都散开!”
锦衣卫将百姓驱开,不多时清出一片空地,另外的人上前制止斗殴。
“大胆刁民,竟敢袭击朝廷官差,尔等胆子太大了吧!”
方正化上前一脚,将一个青皮踢开,随手拉起地上的税兵。
瞧见这么多带刀便衣,双方都感到来者不善,纷纷停下手脚。
“这位兄台,官差强征商税,草民竭力争辩,官差继而出手打人,草民等岂能任人宰割!”
钱掌柜向方正化拱手。
“鬼扯!某亲眼所见,乃你等抗税在先,这些打手恐怕就是你请的青皮流氓吧!
尔等藐视王法,蓄意抗税,出言挑衅朝廷命官,罪无可恕!”
方正化言辞凿凿,腰间又挂着武器,从话语中能感受到,此人绝非普通家丁。
钱掌柜微愣,这里虽是钱谦益的产业,可家主尚未返朝。
京师大员众多,当面得罪大人物没有必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程峋也不是傻子,连忙上前作揖: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否则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敢问阁下乃哪位大人府上?”
说话间兵马司、巡城营兵卒赶至。
两个领头模样的向程峋拱手。
“这位大人,此处发生何种事端?”
一兵马司总旗问道。
“此间酒肆抗税,殴打税兵,多亏壮士出手,不然世事难料!”
说完望向方正化,眼里充满感激。
方正化掏出腰牌,向程峋和两个头目展示。
“小的拜见方公公!”
“下官见过方大人!”
几人大惊,连忙抱拳作揖。
方正化扫视周围,转身向人群拱手,高声道:
“臣方正化恭迎圣安!”
话毕,崇祯与王承恩走出人群,数个锦衣卫紧随左右。
有的百姓反应过来,他们上月有人曾在外城正阳大街见到过皇上。
“是当今天子...陛下来了...”
有人喊了出来。
兵马司、巡捕营兵卒反应过来一一跪地。
周遭百姓连同程峋、酒肆掌柜,那些青皮悉数跪下。
崇祯扫视全场。
“平身!”
“谢陛下...”
拜谢之声不绝于耳。
“你家家主乃钱谦益吗?”
皇帝走到钱掌柜面前。
“回...回陛下,正是!”
“狗仗人势,蓄意抗税不缴,殴打官差,藐视王法,混账东西!”
“陛...陛下,草民知错,求陛下饶过草民啊。”
钱掌柜达官贵人见得不少,却也没见过皇帝,瞬间汗如雨下,不住磕头求饶。
天子非常不爽,就是钱某人丢在京师的小卒子,钱谦益也不是啥好鸟。
按照原有轨迹,钱谦益两年后将被温体仁栽赃,多亏曹化淳相救才幸免于难。
老温一直都不放过他这丢官之人,想来此人在东林党根基极深,都不是啥善类。
真可惜后来的柳如是慧眼不识珠,嫁给水太凉的大汉奸。
可能获知老温仍被续用,从方才家奴话语中便可看出,那厮想搞事情了。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崇祯感到了危机四伏。
想了想,呵道:
“钱牧斋乃大明清流,品德无比高尚,定是你这家奴擅作主张抗税,简直有辱牧斋先生名誉,方正化!”
“奴婢在!”
“全部拿下!”
“遵旨!”
锦衣卫三几下就将二十余人擒住,兵马司殷勤地送上绳子。
钱掌柜等人被捆成粽子,通通跪在大街上。
“程爱卿!”
“臣在!”
程峋一阵激动,连忙上前拱手。
去年殿试见过皇上,自改在皇极殿早朝后,已经很久未见天颜了。
皇帝叫上他,实乃皇恩浩荡也。
“爱卿,你怎会下放于税所当值呢?”
天子问道。
“禀陛下,臣原本将派往南都,得李阁老引荐与毕阁老,臣便在崇文税所任税正。”
“嗯,若朕未记错,你乃江西人,还是去岁探花郎,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