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朝臣悉数散去,内阁诸公等人则转道乾清宫。
而刚刚走到皇宫门口的黄蜚,倍感失落。
奉旨兴冲冲来,天子却对他不冷不热,还遇到龙体欠安。
如今再遇北面战事,皇帝显然没功夫理他,进言的想法落空了。
正情绪低落间,一小太监赶上他,小声耳语几句,黄蜚猛地精神一振。
其实要不是昨日与内阁议事太晚,皇帝昨晚就召见他了。
有些事可以在朝堂上说,某些事却不一定可以,而且即将出征,水师的事儿得尽快安排。
东暖阁中。
黄蜚紧张地行着君臣礼仪。
见五位阁老及兵部王侍郎都在,还有个三品官不认识,锦衣卫与宦官更不知晓。
作为武将,见文官内臣就行礼,一点都没错。
“赐坐!”
天子神采奕奕,明明就精神抖擞,哪像个感染风寒之人。
黄蜚拘谨地坐下,能心随所愿进言了,除了很激动,也阵阵拨浪鼓直敲。
“黄爱卿。”
崇祯笑眯眯望向他。
“臣在!”
黄蜚连忙起身。
“给朕说说登莱与皮岛的形势吧,大明水师荒废多年,不能再继续如此了。”
黄蜚很紧张,梳理几息思路,拱手道:
“陛下,臣自十二岁便追随舅父大人,在皮岛长大,当年东江镇兵强马壮。
然自毛帅身死,奸贼屡次兵变,东江镇四分五裂,建奴夺得盖州复州,孔贼一干人认贼作父,形势堪忧也。”
说完一副痛心疾首。
提到了毛文龙,皇帝有些难堪。
王承恩想提醒黄蜚君前慎言,不过还是忍住没说。
黄蜚是直性子,典型的武将作风,他也不懂得顾及那些。
“陛下,臣已派船护送锦衣卫往皮岛传旨,若无差池,想必几日前已经到达,沈副总兵所部必然军心大振。”
崇祯微微点头,皮岛的圣旨让锦衣卫去传,效果自然不一样。
各地军饷早已补发,唯独落下皮岛。
这次顺道送了30万两银子去,沈世魁只有感念皇恩的份儿,明白自己并非弃子。
那些锦衣卫也将在皮岛安顿下来,进一步打探辽东与朝鲜情报。
黄蜚接着道:
“皮岛已成为孤岛,临近海域常有建奴出没,臣此次派大船三十,兵卒2000,能确保无忧。”
崇祯闻言,心中一阵感慨,护送都要用这么多人,可想局面该有多颓废。
要不是责任重大性质不一样,黄蜚也不敢轻易冒险。
想了想,问道:
“黄爱卿。”
“臣在!”
“依你对皮岛之了解,岛上有多少人,平时给养从何而来?”
“陛下...”
黄蜚顿了顿,有些硬着头皮地说道:
“皮岛兵卒应该在5000上下,百姓或许万余,多年来从事有对外贸易,不然早已举步维艰。”
崇祯听懂了,所谓对外贸易,说白点就是走私。
那些西洋或大明物件大部分流向朝鲜,建奴也会得到一部分,朝廷根本无力去管。
别人要生存,不能完全怪人家,要是朝廷多用用心,谁又会去干掉脑袋的事儿。
见皇帝表情无异样,黄蜚接着道:
“皮岛相关讯息相信不日就会查明,现宁锦至登莱海防糜烂,臣虽有心去改,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量战船老旧失修,兵卒缺乏训练,臣难辞其咎,请陛下治罪!”
说完,黄蜚跪地叩首。
“哎,此事罪不在你,乃朕与士大夫之罪过,快快平身。”
天子摆手,黄蜚很感动,连忙谢恩起身。
“如今北面战事将近,朕要你确保海防无虞,时刻提防建奴海上动向。
朕会让兵部拨银50万两予你作为储备,爱卿尽可招兵买马,总之有求必应!”
“臣多谢陛下!”
黄蜚又要行大礼。
崇祯打住,指向一旁的王徵。
“此乃大明科学院王院正,爱卿要什么枪炮弹药,尽管向他提。
朕已命科学院制造局立即在天津重开船厂,爱卿务必与制造局好生配合,朕还会抽调训导官去军中,助爱卿重振水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