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一阵闹哄哄。
“学生要面见君上!”
“叫内阁出来说话...”
国子监学子言辞凿凿,静坐了几天,今日终于忍不住了。
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搞变相版叩阙,有脾气你就绝食啊。
可所谓的静坐,同大明文官一个尿性,一百多监生两百多人伺候,到了饭点时,午门前比酒肆还要热闹。
各家家仆送来美味佳肴,少数寒酸者自然被同窗邀请,跟着打了几天牙祭。
不多时,终于有人跨出午门,总算等来了希望。
“陛下龙体有佯,尔等在此惊扰君上,生员不议政,尔等当祖制乃耳边风吗!”
两三百东厂番子与锦衣卫,簇拥着曹化淳、李若链,老曹怒斥监生,一副凶神恶煞。
“叫内阁来说话,新税制不得人心,此政令定是内阁蛊惑君上!
带这么多人作甚?要抓我等吗?大明学子心怀苍生铮铮铁骨,不怕你等鹰犬!”
老曹心中极度不爽,苟日的,大放厥词说内阁进谗言,还骂老子,可谓其心可诛。
此种举动哪里是对他们不满,这群人就是文官手中的枪,一切矛头实则都指向天子。
“哼...”曹化淳咬牙切齿,不想与这帮龟孙浪费口舌。
“内阁诸公到!”
孙承宗、范景文、李邦华、毕自严从里面走出来。
“孙阁老,小生要与你辩论...”
“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否想效仿秦之商鞅,甘当我朝张江陵?你这样会尸骨无存遗臭万年!”
“...阁臣与六部尚书发文批判士绅,你们就不是士绅吗?你等是在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毕阁老,你就任户部尚书这么多年,难道不知新税制乃饮鸩止渴吗,难道不知士绅乃王朝根基吗!”
“李阁老,天子将御史言官悉数下放地方,你乃内阁重臣兼左都御史,接任后为何不劝谏君上!”
“范阁老,你和首辅独揽军机,是否要让大明走上穷兵黩武之路!”
“......”
一众监生叽叽喳喳,扯着脖子朝四个老臣直嚷嚷。
都说大明虽黑暗,却是历代言路最开明之朝,这方面还真一点不假。
试问有几个朝代敢这样以下犯上?又有谁敢像几百年后的狗仔队那般质疑中枢?
天下文人与士大夫被惯坏了,利用此等仁政干坏事者在本朝举不胜举。
孙承宗一副无动于衷,面部不悲不喜,等监生们闹得差不多了,才出言大声训斥:
“尔等饱读诗书,就只学到擅议朝政?不在国子监好生读书,跑到此处静坐数日,尔等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什么心系苍生,什么王朝根基,尔等才是阻止大明重迎曙光之恶徒,破坏我大明复兴之路,其罪当诛!”
孙首辅声如洪钟,充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士绅就是王朝根基,太祖都轻商税轻田赋,你们这样做,岂不是于太祖颜面不顾!”
一个监生言辞凿凿,一副浩然正气。
“哼,你这后生还好意思提太祖,那本阁问你,太祖允许你等生员妄议朝政了吗!”
孙承宗高声反击。
“你...你...”
那家伙就一愣头青,看模样早都被酒色掏空身子,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要讲辩论,孙承宗绝对是个诡辩高手,再说无论提祖制还是现状,这群家伙根本找不出合适理由,最多抓着士绅根基这一点不放。
可如此观点真站得住脚吗?我信你个鬼!
孙承宗不想将口舌继续浪费在愤青身上,很不耐烦地说道:
“别跟本阁胡搅蛮缠,被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或者干脆同流合污,尔等就是群自私之辈,本阁都为你等感到脸红!东厂锦衣卫何在!”
“下官在!”
曹化淳、李若链拱手。
“将此等枉法之徒拿下,捉至镇抚司问罪!”
“遵命!”
“孙承宗,你这妄臣,今日之举定会让你臭名远扬!”
“内阁就乃奸臣之辈耳,我大明危矣!”
“......”
番子与锦衣卫连忙上前,一个个像拎小鸡子似的,百多监生没几下就被全数控制。
想反抗的人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