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七年,秋。
距离上次长安之会,已过去五年。
这五年来,陆远游走于大唐各地。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上层人歌舞升平,山珍海味,底层人苦苦挣扎,温饱难求。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事情处处都有。
“追云呐,你跟着我是不是有点委屈了,按理讲,你这种千里驹,应该驰骋战场之上,和那些名将一起载入史册。
结果却是和我这种闲云野鹤蹉跎一生,你说是不是有点亏?”
湖州武康地界。
官道不远的一处山林中,陆远躺在林中一片草地上,对着正在吃草的追云问了一句。
“哼哧.......”
追云打了响鼻,继续吃着草,没有回复陆远,嗯,它好像也不能回复。
“你活久点,到时候带你去打一仗狠的,几十年没打仗了,说起来还挺怀念那种感觉。
咱们要等的人,应该快来了,都三个月了。”
眺望不远处的官道,陆远不由呢喃一句。
他在等孟郊。
孟郊一共有两首传世之作,一首登科后,一首游子吟。
第一首已经到手了,按照历史记载来看的话,游子呤就是今年孟郊回湖州作的,这首诗传播力度太广了,陆远曾经特意查看过创作背景,所以记的很清楚。
三月之前,陆远就查探清楚了孟郊的老宅。
而后他便来到了这里,这里是孟郊回家的一条必经之路。
只要孟郊回去,那在这里肯定能堵到他。
可惜,三个月了,孟郊还没出现。
陆远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上次在长安的那顿酒,把孟郊的历史轨迹改变了。
“哼哧.......”
就在陆远无聊的看着远处官道的时候,追云突然来到陆远边上打了个响鼻。
抬眼看去,只见远方的官道之上出现了两辆马车。
“来了,走,咱们去前面跟他们来个偶遇。”
陆远翻身上马,朝官道而去。
.........
“咳咳,马车中的居士,方才我观君来处祥云涌动,居士有喜呐。
但祥云之中隐有黑气相随,这黑气坏了居士不少喜运。
五千钱,老道我帮你处理掉这黑气如何?”
不多时,陆远带走斗笠,披着蓑衣来到了马车之前,还刻意改变了一下声线道。
“哪来的道士,敢咒我家老爷?赶紧......呃.....赶紧让开。”
车夫看到陆远之后,本是有几分盛气凌人的,但看到陆远将腰间佩剑取下之后,语气瞬间就好了不少。
虽是官道,可这也算是荒山野岭了。
这年头的道士,多多少少有点本事在身,他可不敢继续放肆了。
“谨恭,你就是这样挣钱的?”
车帘挑开,孟郊笑盈盈的看着陆远道。
“咦,东野兄?我们还真是有缘嘛。
挣钱嘛,不寒酸。
再说这年头能坐马车,还有家仆相随的人,没几个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我拿他们的钱,也算给他们积德了。
看来东野兄这几年也过的挺不错嘛。
这是要去哪?”
陆远看到孟郊认出自己后,也摘去了蓑衣斗笠。
将一个酒葫芦扔了过去问道。
“这几年,游历了不少地方,去年因友人相助,得了一个试协律郎的官职,现定居洛阳,也算有了些许俸禄。
这次回来想要接母亲前去洛阳。
这些车马都是雇的。”
孟郊接过酒葫芦后,跟陆远说了一下几年来的遭遇。
“你还真没去参加诠选?”
陆远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孟郊还真去玩了,玩也就算了,结果还玩出来一个官。
这要是让韩愈,元稹这两个考了三次,后面又干幕僚,最后才当上荐官的人怎么想?
“没有。”
孟郊摇了摇头。
“好了既然你是回家,那我就去蹭个饭,也不知道退之和微之两人怎么样了。
你们应该有书信来往吧?”
陆远调转马头,跟在马车一侧,而后询问道。
“微之曾在河中府出仕,不过去年便回到了长安,听说在准备明年诠选了。
退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