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风微微一笑道:“郑兄请!”
一个低沉但悦耳的雄壮声音,由三楼传下来道:“下面的人都给我滚!”
夜长风闻言眉头一挑,却并未退缩,依旧带着那抹淡然的笑意,只是看向三楼的方向,朗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现身出来,咱们说道说道呀。”
郑明则是脸色一变,心中暗忖这三楼之人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张狂,不过嘴上也不示弱,朝着楼上喊道:“哼,你又是谁,敢这般吆喝,这地方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有能耐就下来,让咱也瞧瞧你有几斤几两。”
罗森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血魔老祖在此,哪容得你们这般聒噪。今日老祖在此寻个清闲,你们却来搅局,莫不是嫌自己命长了?识趣的就赶紧离开,别等老祖亲自出手,那时候,可就没你们好果子吃了。”
众人一齐色变。夜长风原本那淡定从容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心中暗忖这血魔老祖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自己此番前来本想讨教一番,却没料到竟真撞上了这尊煞神,当下也不敢贸然再逞强了。
郑明更是脸色煞白,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后悔自己方才那般冲动,竟没先弄清楚情况就贸然出头,此刻只盼能赶紧寻个机会脱身,可又怕稍有动作就惹得血魔老祖不快,站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余人等也皆是面露惊恐,大气都不敢出,整个院子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那风声还在呜呜作响,仿佛也在渲染着这紧张压抑的氛围。
夜长风一怔后再仰起头来道:“血魔老儿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压倒我寻龙帮的骨气!今日我既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哪怕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让世人知道,我寻龙帮可不会惧了你这等魔头,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与你斗上一斗!”
罗森的声音再响起道:“夜兄果是有胆色之人,只可惜太过莽撞了些呀。这血魔老祖的威名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你这般以卵击石,不仅丢了自己的性命,怕是也连累了你那寻龙帮啊。倒不如现在乖乖离去,还能留得一条生路,往后再谋他法,何必急于这一时意气呢。”
夜长风心中暗奇,罗森语气虽冰冷,但话里话外竟似有劝诫之意,倒不像是和血魔老祖那般一丘之貉,只想着赶尽杀绝的做派。他暗自思忖着这罗森究竟是何立场,难不成是想借机拉拢自己,还是另有图谋?不过此刻也顾不上多想,毕竟血魔老祖就在眼前,那才是最大的威胁,自己此番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不能因为这一丝疑惑就乱了阵脚。
于是他仍旧梗着脖子,大声回道:“罗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夜长风既已站在此处,断没有退缩的道理,哪怕今日血溅当场,我也绝不后悔,这寻龙帮的名声,我定要守住!”
罗森喝道:“夜长风,你莫要执迷不悟了!你以为你这所谓的坚守能换来什么?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还让你那寻龙帮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罢了。我这是好心劝你,你倒好,油盐不进,真等血魔老祖出手,你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到那时,可别怪我没再提醒你!”
夜长风至此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罗兄提点,是我夜长风莽撞了,险些酿成大祸。今日就暂且退去,往后定当谨记罗兄今日之言,不再这般冲动行事。”拱了拱手,似是向血魔老祖示意,随后身形一转,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跃出了院子。
郑明等哪还敢逞强,眼见夜长风都知趣地退走了,他们更是吓得腿都有些发软,赶忙齐齐抱拳施礼,连大气都不敢出,弓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一步一步往后挪着,生怕弄出点声响又惹得血魔老祖不快。待退到院门口,这才转身,如蒙大赦般匆匆逃离,那慌乱的背影很快便没了踪迹,院子里这才又恢复了先前相对安静的氛围,只余下那依旧悠悠的筝音还在缓缓飘荡着。
血魔老祖笑道:“罗兄!你这又是何必呢,那寻龙帮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吃些苦头也好,你倒好,还出言提醒,放他离去了。不过罢了,今日难得寻个清净,也不想多沾染那些血腥,就随他去吧,哈哈,还是继续听橙橙姑娘这美妙筝音更惬意呀。”
罗森微笑道:“老祖莫怪呀,那夜长风虽莽撞了些,可到底有几分骨气,我见了也不忍他就这般枉送性命。况且真要在这儿闹出太大动静,怕是又要惹来诸多麻烦,扰了咱们这难得的闲适时光,那可就不值当了。如今他知趣退去,倒也省了不少事儿,咱们照旧品酒听曲,岂不美哉。”两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