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惊讶的探头向后看,只看到厚重的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逐渐狭窄的缝隙内,是来回奔走的太监和宫女们。
赵凛想到今天课上还笑得温柔和煦的太子大哥,现在该如何面对母亲突然去世的悲痛?
霍青将快探出窗的赵凛拉回来,吩咐车夫道:“驾车,回府。”
赵凛疑惑道:“少爷,怎么没听过皇后生病什么的?”
霍青转过头来看他,“谁说一定是病逝的?”
一国之母,如果不是病逝,其它原因都会是一场暴风雨。
椒房殿内,太子在殿前长跪不起,王朔就在他身后陪着跪。
正殿内,刚刚被从房梁下放下来的皇后娘娘还躺在地面上,脖颈上的紫红色勒痕触目惊心。
皇帝气恼的在殿内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停在太子面前,叱骂道:“堂堂一国之母,竟然随便自戕?皇后自戕,大罪,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对朕不满吗?所以以死相逼?”
太子垂眸深深叩首,一句话都不为自己争辩。
“朕想亲自下江南找当初的心上人怎么了?她为朕生儿育女,至今下落不明,前朝的那些废物到现在找不到人,朕不亲自去找,难道还任由他们母子二人在外受苦吗?”
太子赵熙抬起头,看向热衷享乐的父皇,“父皇,云贵妃和文妃以及后宫诸多嫔妃也是需要您爱重的心上人。”
盛幽帝立即怒斥道:“大胆,别以为朕立了你就不敢废了你,朕看这十几年,堂堂太子跟你母后学的优柔寡断,柔善好欺,一点帝王的样子都没有,为了江山社稷,说不得朕确实得另选储君。”
赵熙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丧母的悲痛似乎给了他足够的勇气,他忽然开口道:“父皇,您如此执着的下江南,究竟是为了我那不见音讯的七皇弟母子,还是为了寻找更多的江南美人充斥后宫?”
盛幽帝似乎被人踩中了尾巴,抬起一脚直接踹在赵熙的肩膀上,将人踢倒在地。
“来人,传朕口谕,太子失德,自今日起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是。”
有羽林卫想上来拖拽,但都被王朔隔开了。
他亲自扶起赵熙,搀扶着他的身体,在羽林卫的押送下,一步一步向东宫方向而去。
只是临走前,王朔仍是没忍住,眼神落在了皇后脖颈的勒痕上,但很快便移开。
晚膳的时候,这消息才传到了霍府。
彼时,赵凛正陪着霍青在霍夫人那里用晚膳。
霍威将军步履沉重的进来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便将皇后薨逝后,太子进言得罪皇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谢灵姝此时还是个大家闺秀,但还是忍不住将筷子拍在桌上骂道:“昏君,太子何错之有?皇上年过三十,整日不思政事,只想着江南美人,国库空虚,难道他不清楚吗?”
霍威忙劝道:“夫人啊,虽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但皇上现在毕竟是皇上,你说话还是要当心些。”
谢灵姝出身摆在那,对皇室的敬畏实在有限,闻言也只是不屑道;“在自己家里说说而已,不骂他我今晚吃不下饭。”
一听说夫人吃不下饭,霍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就是皇帝吗?
夫人骂他几句又少不了几块肉,骂吧。
可谢灵姝明显没消气,“还有你,不就是对孤儿寡母,怎么就找不出来了?抓紧多派点人手,把人找出来,好堵住他往江南跑的理由。”
“这茫茫人海,为夫真的尽力了,若他们还活着早晚都能找到,就怕人已经死了,总不能去阴间找吧。”
谢灵姝气恼不已,倒是霍青注意到其中的一些可能,开口问道:“父亲,皇后娘娘确定是为阻止皇上下江南,才以死进谏的吗?”
霍威点头,“是,在皇后娘娘自戕的地方发现了她的亲笔遗书,内容便是奉劝皇上以社稷民生为重,不可为了一己私欲耗空国库。”
谢灵姝听出了不同,“青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霍青点头,谢灵姝了然,她身旁的大丫头云香指挥着其它下人道:“都先出去吧,把周围看死了,谁都不许进来。”
“是。”
有下人经过赵凛身边时想把他一起带下去,但被霍青拦住了,反而将人拉到身边,让云香搬了个矮凳,让他坐下。
谢灵姝虽然看不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