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呀?”艾丝切低微的声音响起来,杨晨大喜,急忙把她扶正,关切地问道:“你醒了!”
艾丝苏切脸色苍白,手臂与脸上的伤口被密密包扎好,脸上的污渍也经过清洗,连凌乱的发丝都被整理过,只是战袍上的血污依旧。艾丝苏切软绵绵地倒在杨晨手臂上,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勉力睁开眼睛,从舰顶望去,仓外一片漆黑。
“我们这是哪儿?”她又一次问。
“我们还在太空中漂流,也不知跳跃到哪里了。”杨晨微笑道:“不过不要紧,等一会儿遇到星球,我们就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大吃一顿,再美美地睡上一觉,那就完美了。”
艾丝苏切轻轻地牵了一下嘴角,想笑,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杨晨望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心中一痛,揉揉脸笑道:“你怎么样?”
“你不该救我的……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咳……咳……”她轻微的咳起来,嘴角却喷出鲜血来,溅满白色的战袍。
杨晨大惊失色,连忙一道能量贯输进入,可艾丝苏切的身子如千疮百孔的水袋,无一处不漏,能量在身子里过一圈,又倾泻出去。艾丝苏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随时会断绝似的,她眉宇中全是痛苦的神色,让杨晨心急如焚。
能量象不要钱似的倾输进去,心慌意乱的杨晨只有这个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杨晨感到自己快要枯竭了,艾丝苏切的呼吸才开始平稳了一些。随即她又进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杨晨拿了个软垫入在她的头下,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望着那张憔悴痛苦的脸,杨晨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与绝望中。刚才他并没有和艾丝苏切谈及,这样不死不活地在宇宙中漂流,足足有七天了。如果运气不好,就算直到老死,也未必遇得上一个星球。
仓外虽然也有几颗稀拉的星光,真要赶到那儿,凭战舰低于光速的速度,也许过一万年都到不了。
在这个孤寂的宇宙中,他把战舰熄火了,随意指着一个星光的方向飘去,甚至他还有所慰藉,他可以凝视艾丝苏切的脸庞,听着她的呼吸。照料她的伤势。他从来没有感觉离艾丝苏切这么近,也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望着在梦中尤自痛苦地皱着的秀眉,他比她更痛。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能让你活着,我宁愿去死。”
又过了两三天,艾丝苏切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还活着?”这声音在静寂的世界中不啻是天籁,杨晨连忙从怔忡中回过神,说道:“是的,我们还活着,你好些了吗?”
“这身子,彻底坏了,哪里还好得了?”她轻轻地喘息片刻,又说:“只可惜了这段记忆,如果就这样死去,就永远不存在了。”
“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只要遇到星球,我就找人治好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艾丝苏切轻轻地嗯了一声,问:“刚才我睡了多久?”
杨晨笑道:“也没多久,才一个多小时吧。其实你的身子不象你想得那么差。”
“这么短呀?我怎么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杨晨安慰说:“你身体不好,就好好歇息一会儿,不要多说话,你可以再睡一觉,也许下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就找到星球了。”
“不知为什么,我虽然很累,可是睡不着,杨晨,你陪我说说话。”
“嗯,好的。我们说什么呢?”
“就说说你。”
“我?我的事你都知道呀?”
“你来莱恩里斯之后的事我当然知道,可你没来之前呢?”
“没来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我的父亲是个旅行家,常年不在家,母亲是做生意的,也是一年到头地忙,基本没时间管我。我小时候也挺调皮的,好在成绩很好,老师还是很照顾我的。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一直很好,后来考上大学,如果没有意外,就是找个工作,平静地过一生吧。但是在大二的时候,我被你选上,把我带到莱恩里斯,让我见识了这么宽阔的世界,原来宇宙这么热闹……”
均匀的呼吸声在杨晨身旁回响,杨晨扭头一看, 艾丝苏切已经熟睡了,她睡着样子惹人怜爱。杨晨轻轻地说:“艾丝苏切,谢谢你,不是你,我就没有这一切。”
模糊中,杨晨也睡了,这些日子让他心力交瘁,担忧与焦虑反复煎熬他,在艾丝苏切醒来后,还要强颜欢笑,他一次都没有睡好,往往被恶梦惊醒,醒来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生死未卜的伤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