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众人纷纷来至邺城,就连董昭和麴义也特意赶来。
董昭归附之事,除了张尘的那些下属以外,旁人自是不知。董昭此行也只是以恭贺为名,掩人耳目。
毕竟张尘曾解瘿陶之围,如此说倒也合乎情理。
另一边,吴管家也带着张府的一应下人赶到。萍儿一进太守府,立马便被这气派的府宅给震惊了。之前张家在广平也算富户,可是张府的宅子与这太守府相比,真可谓是繁星比皓月了。
太守府是前府后宅,前厅是太守大人处理政务,接待同僚之所,后面的宅院则是居所。平日里,后宅之人不得随意踏足前厅,出入也只能走后门,不得从府门而入。
这日,张尘将后宅的一应下人安顿好后,便召了沮授和董昭二人前来书房议事。
二人一进门,满面喜色地朝张尘拜道:“属下拜见主公。还未曾给主公道喜,恭贺主公荣升太守。”
张尘苦笑道:“公与,公仁,我们之间就不必说这些场面话了。这治郡比治县,繁杂太多,我上任方才几日,已是应接不暇,颇感疲惫。所以今日特叫你二人前来商议,看看下一步当如何行事为好?”
张尘说罢,沮授便言道:“属下想先听听主公的打算。”
张尘道:“魏郡乃冀州重镇,下辖一十三县。除了广平我们经营多时,成安与临漳现有牵招、方平二位将军坐镇之外,其余各县的官吏多为买官所得。”
“厉大人在任时,虽多有约束,但这些人买官本就是为了敛财。虽不敢明目张胆,但私下里巧立名目,欺行霸市,盘剥百姓,屡禁不止,使得各县乌烟瘴气,百姓深有怨言。我打算将这些贪官污吏尽数罢免,选用志虑忠纯之人代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尘言罢,沮授与董昭对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
沮授道:“主公,此举虽好,但却有些操之过急了。”
“哦?此话怎讲?”张尘疑惑地道,“难道还要任由这些蛀虫肆意为祸百姓不成吗?”
沮授笑道:“主公嫉恶如仇,自是不能见这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但这些人是花真金白银买下的官,又岂肯轻易放弃?何况,依本朝律法,太守虽然可以任免郡中官吏,但县令一职却不在此列,还是需要朝廷任免的。”
张尘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我身为太守,治下官吏若行不法,我还是有权处置的。”
董昭闻言笑道:“主公既有权处置,那厉大人当初同样有权处置。那主公可知,为何厉大人不曾将那些人统统罢免?”
“这……”张尘沉吟片刻,顿时恍然,随即轻叹一声道:“罢免了他们,也无非是再来一批罢了……”
董昭道:“不错,主公,当今圣上西园卖官,可谓是将卖官鬻爵一事推向了正途。花钱买官之人,哪个不是家境殷实,背景深厚?他们是从皇上那里买的官,那可是名正言顺。皇上难道不知,这些人买了官,就要从百姓的身上捞回本钱?”
“公仁所言不错。”沮授也道:“主公今天将他们罢黜,或抄家,或问斩,都是理所当然。可再来的那些,却是腹中空空,百姓们还能经得住吗?”
张尘点了点头道:“与其如此,不如先维持现状,再逐一击破!”
沮授又道:“不错,主公可还记得,属下曾与主公言说的‘三步方略’?”
张尘点了点头道:“自是记得。公与你说,这第一是‘抚’,未取得一郡之地时,当与豪门士族交好,切勿动其利,以便积蓄力量,韬光养晦。第二是‘弱’,坐拥一郡之地后,便可笼络可用之人,分化孤立对立者,挑起其利益之争,坐收渔翁之利。第三是‘联’,便是交好世家,借世家之势壮大自身。”
沮授抚须笑道:“不错。主公如今虽已继任太守,但还算不得坐拥一郡之地。”
“哦?”张尘疑惑道,“魏郡十三县尽在我治下,如何不算坐拥一郡之地?”
沮授微微笑道:“魏郡十三县,只在魏郡太守治下,却并非在主公治下。”
张尘闻言,顿时恍然。
不错,眼下乱世未显,各州官吏任命仍要受朝廷节制,上官只可举荐,却不能直接任命。那些县中官吏,虽然是自己的下属,但他们效忠的却并非是自己,而是朝廷。
不过,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再过三年,便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到时,一切的局面都将改变。
中平五年,刘焉上表,建议恢复州牧制。州牧不但可以自行募兵,更掌有一州行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