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眼皮传来的些许微热，他试探着睁开眼睛，从白茫茫的一片中慢慢变得清晰，这位先天性的盲人举起自己的双手打量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新奇。
“巴特，你的视力是否良好？”之前将手按在巴特眼皮上的桑德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当着其他人面询问着巴特。
被询问的巴特依旧有些呆愣，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桑德。
“博士，我不明白我的眼睛是否达到了正常人的标准，但……能看见你们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说着，巴特流下了眼泪。
“这位叫巴特的病人在之前是一位先天性失明的残疾人，档案就在您的手上。”
站在桑德身后的新助手凯勒向专门过来证实桑德实验真伪的情报人员米特拉介绍着情况。
米特拉沉默地扫了一眼抚摸着眼睛的巴特，翻看起手头上巴特之前的照片。
在做这项实验前，巴特被肉填充的眼眶中并没有眼珠的存在。
“……这是一个奇迹。”
她感叹着，将自己的评价写在档案上，然后面带微笑地拍着桑德的肩膀。
“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提名，但我认为这奖非你莫属。真想知道这项发现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未来啊？”
“只是好运罢了。”桑德谦逊地回应着，将巴特带到检查室让工作人员进一步检查，自己则带着米特拉继续观察其他参与实验的病人。
米特拉又路过了几间病房后，逐渐收敛起之前的惊讶内心开始疑惑起来。
“桑德，你们在进行临床实验前有没有拿动物做过实验？”
“当然——有。”桑德笑容古怪地回应着，转头看向其中一间病房内的小孩怀里抱着的猫咪。
这只猫咪正在不断地撕咬着自己的前肢，但造成的微小伤口快速愈合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我现在带你去实验室里饲养小白鼠的地方……”
——
实验楼外的大门口。
做完检查的巴特丢掉了自己的拐杖，走出了大楼，而在外面等待已久的妻子萨拉赶忙迎了上去。
“巴特，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巴特微笑着点头回应，双手按住萨拉的脑袋。
“让我好好看看你，啊～萨拉你好美。”
“外面还有人呢，等我们回家……”
“对啊，外面还有人看着呢。”莫符站在两人身旁突然出声，在两人还在含情脉脉地对视时打断了愉悦的气氛。
莫符靠得太近了，惹得两人不适。
反应过来的巴特瞬间警惕地将萨拉护在身后，常年没有锻炼的他身体并不强壮，但现在的他能够坦然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得到光明的他会比那些忽视光明的人更加勇敢无畏。
“我叫莫符，是来调查桑德……博士的。”自称莫符的男人带着一只猫和一位女士还有一只娃娃，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巴特。
“你的眼睛在盯着我呢。”
“莫名其妙～”巴特嘀咕了一句，拉着萨拉准备离开这里，却被莫符伸手拦了下来。
站在巴特面前的莫符依旧盯着他的眼睛看个不停，盯着这双他刚获得的眼睛。
“啊！”
刺痛突然从巴特的眼眶中传来，他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巴特，你怎么样了？”身后的萨拉慌张地拉住痛苦倒地的巴特，余光一直留意着莫符的动作。
她没有注意到巴特的眼眶里有肉芽正在朝外面延伸。
莫符没有迟疑，抬手拿着喷剂朝着两人喷去。
“噗呲——”
接触到液体的肉芽化成一滩水渍留在巴特的衣服上，没人能够发现它的不正常。
但巴特知道他失去了什么——眼睛！
“我的眼睛啊！”他的叫声带着失落与不甘，妻子萨拉回过头看向巴特却只能和空洞的眼眶对视，突如其来的景象惹得她发出一声惊呼。
巴特的眼睛像是被人挖走一般留下了两个空洞，他摸索着想要爬回实验楼。
“我得回去安上一个新的眼睛！”
“算了，巴特。”萨拉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莫符，伸手安抚着丈夫巴特，“那双眼睛只是假货罢了，我才是你的眼睛。”
“我——”巴特伸手摸着萨拉的眼皮，另一只手在自己眼眶周围打转。
“我——起码看清你的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