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去,把马棚都撞翻个儿了。守门军卒一见此情,如梦方醒,哎呀!不好,是闯营的进来了,这还了得!冲里边大喊:“了不得了!有人闯营,是个女的,叫刘金定,快截住呀!”
东营从来没人闯营,守了好几年,主将不练兵,当兵的特别懒,大白天不去守营,都在帐篷里睡觉。因为天热,睡觉时还把衣服脱了。营门口军卒这一喊,非同小可,睡觉的兵卒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爬起来,这个忘戴帽子,那个穿错了衣服;有的拿起裤子往脑袋上套,套上找不着脸儿了;有的把鞋顶在头上,光着脚跑出来。这真是牛犊子拉车——乱套了!
书中交待:守在东边的主将名叫李重进。前文书说过,李重进乃周主郭威的外甥,柴荣的表兄,一心扶周灭宋打赵匡胤。这场战争挑起,有他的因素。
赵匡胤一出兵,李重进用哭丧计在半路设下伏兵要抓赵匡胤,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抓住赵匡胤,反死了孙言、吕武两员将。自己落在赵匡胤手里,赵匡胤大仁大义,放他逃走,保住他一条老命,投到南唐。越合计越对不起赵匡胤,自己做得不对,赵匡胤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战争起来了,他想不打也不行了,后悔药没地方买。所以总想明保南唐,暗助赵匡胤,报了不杀之恩就离开南唐。
他守在东营,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赵匡胤在寿州被围没有咸盐吃,派人出城抢盐,多半是从李重进这边营中抢走的。来抢盐时,李重进也不抵抗,有时候还故意弄两筐盐半夜送到城下。城里出来人取走,可不知道是谁放的。
李重进这样办,背着南唐元帅林文善和军师于洪。
素日他对军队要求不严,所以刘金定闯营不费劲儿,很快闯过三道营。有人给李重进报信,李重进心想:守了好几年,头一回有人从我这闯营,出去就得打,伤着他我对不起赵匡胤,他伤我更不合算,我别出去,放他过去吧!李重进翻个身假装又睡了。旗牌官喊他,才慢慢腾腾起来,整盔挂甲,拾枪备马,点齐队伍出来一看,刘金定早杀过去了。
副将陈子南守在后营门,见刘金定冲过来,陈子南摆刀就剁,金定绣绒刀刀头冲前,刀纂在后,举火烧天立起,用刀盘往外一架,“当啷”一声,架出陈子南的大铁刀,没等他把刀抽回去,刘金定绣绒大刀顺水推舟“唰”劈胸一刀,陈子南没躲开,被砍为两段,当场废命。将官阵亡,军卒如无王之蜂,各自逃命。
刘金定英姿勃勃,冲出敌营,来到寿州东城外的护城河边上。城头上的宋兵高呼:“什么人?别往前进。再往前来,我们要开弓放箭了!”刘金定带住桃花马,挂上大刀,往城头观看:城上站了好几十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城上有没有高君保。
书中暗表:自从郑印搬兵走后,赵匡胤在城内度日如年。临时大帅高怀亮伤势很重,又没有好药调治,伤口恶化,卧床不起,昏睡在床上。军中帅权交给赵匡胤,每日皇上和军师坐在帅堂,屈指算日子,盼救兵到来。刚才有人送信,说城外东、北两面杀声大作。赵匡胤龙颜大悦,想救兵到了,急忙带人到北城头观望。离城很远,光听见杀声,看不清是谁,等半天,还在原地厮杀。
军师苗从善说:“看样子不像是大队人马闯营,可能是敌军内讧。即使是我们的人闯营,也是单人独骑,赶紧派人到各城门守候,必要时好出城打接应。”赵匡胤听了点头。
君臣下城,回帅府派将:乐元福、马全义守南城,苗从善守北城,张光远守西城,罗延西守东城。因为城中无有上将,这些老将虽然身上带伤,也得上阵守城。
罗延西心粗性耿,人虽好,头脑简单,心里没数。他领人守在城头之上,两眼盯着南唐大营。突然,看见星光之下,由远而近,来了一匹战马。罗延西挺高兴,可能是京城来闯营报号之人。所以,到了切近,军卒才答话询问来的是什么人?刘金定急忙回答:“城上军爷不要放箭,奴家到这儿有要事!”
这一说话,罗延西听清楚了,原来是一员女将。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不是救兵,当时觉得泄气了。又一想:这个女人能杀透重围来在城下,也非是等闲之辈,不可小看。想到这儿,手打凉棚拢足眼神往下看。天太黑,相隔又远,看了半天也瞧不清模样,只得放开嗓子朝下喊:“哎!那一女子,贵姓大名,家住哪里,来到城下有什么事情?”
刘金定听了他这一连串的问话,心中为难了。暗想:我该怎么回答好呢?说找亲戚吧,和城里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高攀不上;说投大宋营又没有引荐人;说找未婚夫高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