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呼喊声:“在这儿呢!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曹金山一愣:要抓谁呀!是抓我的吗?他往前后左右看看,没找着人,光听见喊声。因为山谷回音太大,声音来回撞,听不出声音发自哪边。他刚打个愣神,又听见一阵马蹄声音,由远而走,“哒……得哒!”“抓住!”“在这儿呢!”这回曹金山听清了,声音来自上边。他手打凉棚往上边一瞧,面前是百丈的悬崖峭壁,声音来自上边。
曹金山听见喊声,挺高兴,可算看见人了,能打听道儿。要抓谁呢?又有些担惊。他正在仰脸瞧的时候,就听上这“唏拉哗拉”、“咕噜噜——”“当,啪”!“哎哟!”上边落下几块石头,由上至下掉下来,有两块落在曹金山眼前,差半寸没砸着他。曹金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再瞧从山崖上滚下一个人,曹金山吓坏了,这个人从百余丈高的石崖上掉到底下,非摔死不可。下边全是石头,这可怎么办?救不救他?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又一想,不能见死不救,先救下来再说。跑过去来不及了,曹金山急中生智,倒在地上,来个虎抱头,护住致命的地方,身体拳成球形,往山沟滚去,不管磕着碰着,“咕噜噜”滚到悬崖峭壁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上边掉下来的人就到了。
曹金山不敢用手去接,因为由上往下惯力太大,一两惯一斤,一斤惯十斤,十斤惯百斤,百斤惯千斤,不但接不住,连自己也得被砸伤。怎么办?素日陈抟老祖教过自己救人的办法,如果被救的人是从高处掉下来,必须泄掉垂直而下的惯力,将人横推出去。
想到这,他看准了地方,不远有一片荒草,挺厚,曹金山双膀用力将来人往旁轻轻一推,“噗通”摔在地上,那个人摔在地上就没起来。多亏曹金山推了一把,落在草棵上,不然,那个人得摔成肉饼。尽管如此,那个人摔得挺重。
曹金山到近前低头瞧瞧,这个人二十二三岁,个子不高,赤红脸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颧骨划破了,身上被石砬子、树枝子刮的全是血口子。曹金山伸手摸摸心口还有点气儿,只是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再一看,这个人穿得挺阔,浑身上下,穿绸裹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呢?曹金山守在这个人身旁,暗暗纳闷。
书中交待:从上边掉下来这个人,是扬子关副元帅郁文之子,名叫郁金豹。
郁文年过半百,只有一儿一女。老女儿郁生香精明强悍,一身好武功。儿子郁金豹就不同,生来有些粗鲁,家中有钱有势,娇生惯养,学什么都不肯吃苦,论文,只认识他们家祖宗牌和自己名字,论武功,是稀松平常二五眼,为人不坏,就是太贪玩儿,经常会一些朋友,喝酒、打猎。有时候打猎出去五六天才回家。
他父亲也说他,说轻了不听,说重了老夫人不高兴。老夫人常对郁文说:“咱就一儿一女,谁不说一儿一女一枝花。有个儿子你闹啥?你看肖元帅、花副帅光有女儿没儿子,你偷着高兴吧!这孩子不偷不摸,不抢不劫,交朋友是好事,打猎体格好,不许你管。”在老夫人眼里,儿子哪都好,长虱子都是双眼皮的。郁文也宠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这几天战争吃紧,花解玉败回扬子关;郑印骂城,肖元帅传令四门紧闭,严禁出入,不管是谁出入都得有元帅大令。郁金豹三天没出城,今天憋不住,带家人出城打猎。郁金豹来到南城下,叫守备开城。守备不敢惹他,命军卒把门开开。
郁金豹刚要出城,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且慢!”
郁金豹闻声回头一看,是花庆祥手下的参将名叫彭虎。今天彭虎负责巡城,见郁金豹无令叫城,急忙拦住。郁金豹素日和花元帅手下人就不和。他冲彭虎翻翻眼皮:“干什么?”
“郁少爷你干什么去?”
“出城打猎。”
“可有出城令箭?”
“我去打猎游玩,又不是办官事,要什么令箭?”
“郁少爷!你大概不知道,城外战争吃紧,扬子关是咽喉要路,军家必争之地,三位元帅传令,不许出入扬子关。您是出城消遣更不该违令,请您回去。”
郁金豹说:“你放屁!少爷我出城用什么将令?我爹是元帅,他儿子能通敌吗?你是三个鼻子孔——多出那口臭气。”说着,冲家将一摆手:“别听他的,咱们走!”二十多匹马进了城门洞。
这帮家将冲彭虎挤眉弄眼:“彭大将军!你的官儿不大管事还不少哇!说话多了费饭,上哪儿吃去?”说完出城了。
可把彭虎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