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杂子、四六屁,到山上叫小姐教训一顿,滚下双锁山。
这么一来,弄得刘金定挺伤心:看起来立牌招夫不是个办法,正人君子不好意思上山来比武联姻,凡是来的都想讨个便宜。好人太少,坏小子又多,这个招夫牌别挂了,我也不找婆家,干什么非得嫁夫找主,像我师傅那样,在紫霞宫修真养性,乐守山林,有何不好呢!哎,巧了!就在金定自思自叹之时,喽罗兵跑上山寨,“噔噔噔”进了大厅,单腿点地报;“启禀小姐得知,山下来了个野小子,砸碎您的招夫牌还口出不逊,叫小姐下山呢!”
金定闻听火冒三丈,腾地站起:他敢找上门来欺负人,真乃胆大妄为,不能饶他!又一想:别惹气了,这两天我尽生气了。常言道:忍为高,和为贵,别斗气啦!她压了压怒火问:“那个人骂我们什么了?”
“小姐,打架没好手,骂人没好口,不用学了,我也学不出口。”
“我要听他骂咱什么?”
喽罗兵说:“我不敢学说,怕您生气。”
金定说:”我不生气,你说。”
喽罗兵壮了壮胆子,吞吞吐吐地说:“他……他骂小姐伤风败俗,给女人丢脸,还骂您是女贼,母兔子精。”
“哎呀气死我也!”刘金定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哪来的狂徒,如此撒野!我要把他抓住,割下他的舌头,扳掉他的狗牙!丫鬟!”
“有!”
“备马抬刀!”
“是。”
刘金定披挂整齐,来到大厅外点二百名喽啰兵,响起串锣,认镫上马,飞下双锁山。来到山口,喽啰兵一字排开,四个丫鬟列立两厢,刘金定手提大刀一马当先来到队前,高声问道:“喽兵,是哪个狂徒撒野?”
看着高君保的三个喽兵跑过来躬身施礼,一指高君保:“小姐,就是这个野小子!”
刘金定闻听,将绣绒大刀交在左手,往身后一背,右手一捋雉鸡翎,闪目打量高君保,见君保身高八尺开外,细腰乍背,双肩抱拢,面如冠玉,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目如朗星灼灼放光,滴溜溜乱转,皂白分明,鼻直口正,大耳朝怀。三山得配,五岳相匀。头戴素白缎六楞硬花罗帽,上边有碗口大绣绒疙瘩,周围十三排白绒球,一个绒球上系一个粉蝴蝶。头不动它不动,头一动,一百多个绒球扑楞楞满头乱颤,一百多只蝴蝶满头乱飞。鬓边斜插一颗蓝绒球。身穿宝蓝缎的短靠,胸前勒十字绊双垂灯笼穗,腰系丝鸾带,打个猫耳朵,胁下悬挂一口宝剑,这口剑金什件,金吞口,杏黄灯笼穗。外罩素白缎子箭袖袍,上绣三蓝白玉花,宝蓝缎的兜裆滚裤。一马跳三涧的燕云快靴,前后绿云头,当中安着平升三级。此人仪表非凡,气宇轩昂,真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人前显贵,鳖里夺尊,一位少年的美英雄。
刘金定看罢点点头,心想:这个人外观风流潇洒,其实外柔内刚,暗藏一团杀气,真乃英雄气概,壮士风度。刘金定看罢,心中怒气“扑哧”消了一半了。怎么消气了呢?方才喽兵报信说有人砸了招夫牌,金定以为是轻浮男子故意捣乱。等下山一看,见高君保堂堂男子,一团正气,所以消了一半气了。可是余恨未消,鼓着腮帮子:“呔,哪来的狂徒,敢在双锁山下撒野,砸了招夫牌,过来报名受死!”
高君保年轻人火气旺,爱生气,更主要是方才在酒店里喝了点酒,有酒在肚里闹腾,放着大道不走跑双锁山下砸牌怄气。山上下来喽兵拦住去路,高君保不由一愣,眼前喽兵号坎、队列十分整齐,看来训练有素,主将会练兵。左右四个丫鬟当中一员女将,高君保不看便罢,一看面红耳赤,怀里像揣个小兔子一个劲扑腾。高君保长这么大没有和女子打交道,今天惹来个大姑娘和他站个对面,指手画脚。高君保有些害羞,不敢看还想看,想看还不敢看,用眼角偷偷地看了半眼,嘿!这姑娘穿着那个,戴着那个,拿着那个,长得那个,高君保可有点那个了。见姑娘:
七星花儿额子盔头上戴,
狐狸尾紧衬雉鸡花儿翎。
乌云巧挽蟠龙儿髻,
末根扎棉花花儿的红绒绳。
柳叶花眉毛分八字,
葡萄花儿杏眼水灵灵。
悬胆花儿的鼻子樱桃花儿的口,
糯米花银牙白生生。
元宝花儿耳朵灯笼花儿的坠,
胳膊好像白莲花藕,
十指尖尖像扒皮的羊角葱。
身上穿金莲花儿的甲,
红莲花儿征袍绣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