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能怎么的?上次还进来过一个人,他也没救出高怀德,还受了重伤。”
“没救出姓高的不假,可把史彦超和曹翰救走了,还杀死清风、明月两位师兄呢!”
说到这儿,那三个道童害怕了:“哎,师兄!别吓唬我们呀?”
“不是吓唬你们,是真的!都好好坐着看着,别出事。”
其中两个年纪小的耍滑偷懒,笑嘻嘻地说:“师兄:我要出去方便方便。”
大师兄说:“你是不是要出去散心?”
“不是!我去解手,喝水喝得太多了。”
“那好!你开开帐门,在门口解吧!”
“不行!我解大手。”
“你不说水喝多了解小手吗?”
“不是,我喝凉茶水喝多了,肚子痛。”
“去可以,快点回来,免得师父回来罚你顶香。”
“行!”说完,两个小道童一起站起来,却被师兄拦住:“怎么一块去呢?”
“我自己去害怕,找个做伴的,一会儿就回来。”
那位师兄一想:也行,反正你走多大功夫,待会儿我也走多长时间。就这样两个小道童出了帐门,将门关上,互相做个鬼脸,低声说:“走呀!到灶房弄点酒,偷块肉,找没人的地方喝两口。”
“太好了,走!”这两个道童借着尿遁走了。
屋里这俩道童也不甘心寂寞,小个子说:“师兄!你上当了。他们俩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俩别傻坐着,咱也找点乐趣。在金陵咱可以长夜痛饮,又能夜宿青楼,如今闻不着粉脂香气,看不见娇艳丽人,守着个破箱笼,要把人憋死了!”
另一个说:“都是咱师父给咱找事!放着福不享,跑这穷山僻壤之地受清风,怎么能开心取个乐儿呢?”
这两个人说话,被冯茂听见,暗想:冲这四个小老道儿,不安分守己,南唐也得亡国!正经事不干,竟长花花儿肠子,我吓唬吓唬他俩。
想到此,冯茂飘身落地,围着八卦帐转了一圈,往周围看了看。现在子时已过,要到下半夜了,营中将士已入梦乡,巡更军卒也没了精神儿,跑到一起闲聊天,周围无人。冯茂来在八卦帐门前,对着门缝压低嗓音,故意憋成粗声粗气,装着于洪的声音说道:“畜生!你们违背师命,竟敢有贪酒恋色之心,实在可恶!贫道决不容孽障辱我道家之名,定要你们的性命,以正门风!”
说着,冯茂抽出双棒,“当”地一脚,把帐篷门踢开,纵身蹿到帐内,回手将门关好,往里一瞧,冯茂差点笑出声。怎么了?屋里的两个小道,真以为于洪回来要治罪,吓得双膝跪倒,磕头如鸡啄碎米,不敢正视,眼帘低垂,口中哀告:“师父饶命,只此一次,下回不敢。”
冯茂暗暗发笑:这两个东西胆小如鼠,拿我当于洪了。看他俩吓成这个样子,可见于洪素日对徒弟心黑手狠,弄得徒儿当面说好话,背后去闹鬼。按理说,不该杀这俩道童,我得了明目露就走;今天不杀可不行,我不杀他俩,他俩就许坏了我的大事。
想到这,趁俩人惊魂未定之时,冯茂抡起双棒,一齐往下落,一棒一个,打在两人的头颅之上,“啪嚓!”两人一声没哼倒在地上。
冯茂收起双棒,从床底下拉出木箱,打开箱盖,从里边提出金漆木匣,一使劲将锁扭断,打开木匣观看,里边有各种各样的小药瓶,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形状有圆的、扁的、方的、三角的、六楞的、轧腰葫芦的。质料也不同,有紫玉、碧玉、玛瑙、琥珀、翡翠、黄杨木的,大的如鹅卵,小的如枣核儿,有的贴着标签,写着药名,大多数没有字,丹药、面药、片药、水剂等,说不清什么玩意儿。其中有个御窑烧的青花小瓷瓶,装的药水就是明目露,不过冯茂可不认识。
书中交待,这一小匣药,是于洪的全部家底,是宝贝疙瘩,是他的命根子。今天冯茂弄到手,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个是明目露。怎么办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给他包了吧,都带回去,叫刘金定小姐辨认。想到这儿,他把胸前十字袢解开,把所有的药瓶全装进怀内,前胸鼓起个大包。这回好,冯茂成了前鸡胸了。又将十字袢系上,把小瓶勒住,免得在怀内互相乱蹿,这才将蜡烛熄灭,从帐篷里走出来,将门倒带上。
冯茂的心里别提多痛快,比吃两粒顺气丸还顺溜。暗想:于洪呀!我可走了,看你怎么办?他离开八卦帐,奔前营去找曹金山:他怎么没影了呢?能不能是走丢了?或许被抓去了,我得找一找!就这样,他像夜游神似的,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