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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死亡时间、死亡地点、死亡原因,这些复验和刑部衙门的仵作师傅的第一次验尸结果一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esp;&esp;唯一奇怪的点,是左炎手臂上的筋脉鼓胀扭曲,像是歪歪扭扭爬行的蛇,有几处已经破裂。还有,目击者看到左炎在死之前大笑,几近疯狂。
&esp;&esp;这两样,是李之昂额外提供的帮助。
&esp;&esp;他在左炎死之后几次来验尸,记录下了尸体在腐烂之前的筋脉情况,他不用记录的册子也能默背如流,傅清明一边听着一边翻查,用银针照着左炎几处穴位刺下去。
&esp;&esp;“我私下走访过长安城内外有名的仵作师傅,他们皆不知道左炎筋脉变成如此的原因。后来我找到了一个昔年做过仵作,也做过大夫的老师傅,他说看起来有些像用了药所致。他曾在做药童的时候去过苗疆,见过有人的皮肉变成这样,但具体是用了什么药他就不得而知了。”
&esp;&esp;这消息很关键,傅清明刚要道句谢,李之昂先一步开口道:“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sp;&esp;傅清明抿紧嘴巴,干脆一个字也不说,只埋头干活。
&esp;&esp;李之昂就笑眯眯揣着手站在一旁,两个人一静一动,倒也和谐。
&esp;&esp;裴缓等得有些犯困,热风夹杂着尸体的味道,就算有帕子遮挡,那味道还是无孔不入,他干脆回马车上去等着了。
&esp;&esp;离开谢相思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还真有些想她。
&esp;&esp;想问问她,那些年的痛苦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esp;&esp;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
&esp;&esp;裴缓猛烈地摇着头,将莫名其妙钻进脑子里的想法甩掉。
&esp;&esp;他靠在马车壁上,撩开车帘,看着左家一个个耸立的墓碑,强压下去的悲怆,忍不住又翻涌上来。
&esp;&esp;自从陛下中毒之后,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隐隐约约都被一条线串起来。左炎的死,像是给这条线打了个结,打了个死结。
&esp;&esp;要想知道事情原委,就要把打死的结再重新打开。
&esp;&esp;他要查清这一切,兄长的血不能白流。
&esp;&esp;绝不能!
&esp;&esp;“砰”的一声,他一拳捶到车壁上,骨节处顿时破皮见血,先是一滴一滴地落,之后流的速度明显加快。
&esp;&esp;他静静地看了片刻,撑着车壁起身去叫桑明。自从上次吉祥坊他受伤昏厥之后,桑明都会随身携带凝血的药物。
&esp;&esp;他站起来,身形晃了晃,眼前有些模糊。
&esp;&esp;他眯着眼看着前面,黑黢黢的一片,被一团火照亮。
&esp;&esp;“成之,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不能丢下哥一个人!”
&esp;&esp;那人的喊声就在耳边,声嘶力竭的模样。
&esp;&esp;是兄长。
&esp;&esp;是兄长在救他。
&esp;&esp;那声音一遍一遍重复着,却一遍比一遍声音低,模糊成呓语,模糊成念诵的咒语,慢慢地听不见。
&esp;&esp;他浑身战栗,手上的血汩汩涌出,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浑然不知。
&esp;&esp;一阵暖风吹来,将他的脑袋越吹越清晰。
&esp;&esp;一声呢喃,从心底溢出来。
&esp;&esp;“哥,好好活下去,你可是无所不能的裴昭啊,阎王爷也休想将你带走。”
&esp;&esp;那声音如锤,敲到鼓面上,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重,震得他心尖一下一下颤着,耳畔嗡嗡作响。
&esp;&esp;不远处,傅清明高喊一声:“我知道了!”
&esp;&esp;桑明和白照几人团团围上去,白照跑了一半又朝相反的方向跑,一溜声地朝着马车喊道:“王爷!王爷!查到了查到了!”
&esp;&esp;他兴冲冲地过去,撩开车帘,却见躺在里面的裴缓,和流了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