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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又突然想起,以前的他总是叫邱敏姐姐的,还执拗地喜欢喊姑父“叔叔”,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心花怒放,含笑看着男人用手去重重地揉搓邱归的额发。
&esp;&esp;其实她一直都想站在家庭的顶端,后来邱归常常怀念起邱敏骨子里的那份好强,那是她鲜活的证明。
&esp;&esp;年岁尚小的他并未发现男人憨厚表面下的私情,他也无法理解男人为何要亲手打破这片温情,抛下他们的“家庭”。
&esp;&esp;邱归没有忘记,自己的原生家庭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向终结,现在这样的破碎,又要让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身心去承担。
&esp;&esp;他渐渐明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要靠诸多因素来维系的,但他看着在感情中逐步走向偏激的女人,发觉自己无法再思考下去,面对这一切,强制保持理性何尝不是一种对自我的残忍。
&esp;&esp;即使这个方寸之家中还剩下两个人,邱归却似乎又回到了孑然一身的境况,他继续展露着那种趋利避害的聪慧,唯恐勾起女人的怒火。
&esp;&esp;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无故迁怒,因为在她口中,邱归身上流淌着那种女人的血液,面对丈夫的婚外情,她还是可悲地把多数罪责归结到了 未尽
&esp;&esp;灯光揉皱了映在檐下的阴影,沉淀着无言的悲伤。虽然没有视线的交汇,但邱归仍觉得彼此在对望。
&esp;&esp;良久,安定明突然出声打破沉默:“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你说的那句话了。”
&esp;&esp;“哪句?我平时话多,记不住。”邱归的语气不见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的沉重,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esp;&esp;安定明又带着“原来你也知道”的眼神睨他一眼,“人人都可以说自己不幸,却不能在前面加上个‘最’字。”
&esp;&esp;“你要是能一直记得,日子就会过得松快许多。”邱归打了个哈欠,安定明看着他随之放低的视线,眼底暖意骤现,“像你一样?”
&esp;&esp;邱归学着他刚才那般斜睨回去,“对,像我一样。”
&esp;&esp;邱归不再理睬身旁这人,俯身窸窸窣窣地在布包里翻找着什么,中午剩的两个白面馒头用塑料袋装着,被他从夹层里掏了出来,已经冷透了。邱归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就已想象出了僵硬的口感。
&esp;&esp;安定明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吞下一大口冷馒头,“你晚上没吃?”“哪里抢得过他们,再说了我也没胃口去消受那些‘山珍海味’。喏,我这儿还有一个,你要么?”因为嘴里还塞着未咽下的馒头,邱归的声音带上了一种瓮气。
&esp;&esp;安定明的手背触及到了馒头冰冷的表面,令他瞬间回神。明明刚才还是一派适宜彻夜长谈的静谧氛围,现在就像在烟尘里一下子滚了一身灰,说通俗点,就是逼格骤降。他们之间好像不能有过于高级的氛围存在。
&esp;&esp;月明星稀,两个少年面对檐下敞风之处,挑灯夜坐,就着亮光啃馒头。“咳,少爷,你带水了吗?”邱归终究还是噎着慌,开始寻求场外协助。
&esp;&esp;安定明闻言起身,去堂屋内拿了一瓶未开封的怡宝,还贴心地赠送了拧瓶盖的服务。
&esp;&esp;邱归直接拿起就灌,又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人与他同受此苦,他盯着瓶口,万一对方有洁癖呢?
&esp;&esp;于是他拿瓶盖盛了满满一盖子水,一边颤颤巍巍地递给安定明一边叮嘱对方别急着喝。
&esp;&esp;然后邱归举起瓶身,和安定明手中的瓶盖相碰,“感情深,一口闷。”结果瓶盖里的水迫不及待地全跑到了安定明的裤子上。
&esp;&esp;“呃,我这里还有能借给你换的裤子。”“……别说了。”邱归能感受到对方的深深自闭,但好在没有怒气。
&esp;&esp;“没事,水洒了,我还有个橘子,你不是总拿它当饭后水果吗?”“你自己留着吧,那是齐莹夕给你的。”
&esp;&esp;好心报答自己的女孩就叫齐莹夕,邱归没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借花献佛的心思,但还是破罐子破摔地把橘子一分为二,“拿着吧,这橘子虽然不是我的,但好歹也是我亲自给您剥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