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末的刀举在半空中,刀下的奴隶干瘪如材,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想活,但貌似也累了,全身只是微微的有些抖,不哭不闹不求饶。
他这副样子,让站在旁边的宇东有些难受。
“圭末,你不就是想要用手里的奴隶跟我家少夫人谈条件么?你手里现在手里还有一千多个奴隶,你全杀光了,你拿什么谈?”
圭末听了这话后,举着的大刀终于没有落下。
他想了想,这郎君说的有道理。
“你说的对!”圭末放下刀,刚刚凶神恶煞的脸突然变的得意。“一个奴隶,我要五成的田利,或者二十个铜贝。”
这时远处一匹枣红色骏马奔了过来,白色的披风随风伏动,八月十五,红叶飘零,秋景肃杀,衬的她愈发冷曳。
玉骨翻身下马,向这边走过来。
索宴、寒肖终于松了口气,圭末显得有些紧张,但几个眨间的功夫他就镇定了,不冷静怎么谈条件?
索宴、寒肖揖手一拜:道了声“参见大首领。”,宇冬也叫了声少夫人。玉骨见了他倒是一愣,大婚那天宇东还在跟着忙里忙外呢,什么时候上这来了。
圭末脚下,人头滚滚,他身边围了十几个身形粗壮的刽子手,他们脚 下的血迹已经连成片,仿佛土地就应该是红色的。
这些人身后还有一千多个奴隶。
玉骨的到来却并未引起多大的骚乱,他们已经麻木了。
玉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她总是惦记着关山的奴隶的时候,主人对她说过,光靠她一个人救,是救不过来的,需要将他们灵魂中的意识唤醒,他们才会真的可以做个正常人,成为她治下合格的子民。
一千多个人对十几个刽子手,就算奴隶们双手被捆,手无寸铁,只要他们敢反抗,也能把圭末这些人淹没在人海中。
玉骨情绪有些激动,双眼布满红血丝,双眉紧拧。她大声道:“圭末,你只有一条命,怎敢如此?杀你不足以泄愤,你该去地狱!”
这话让圭末有些不解。
他上次找人为难那个违公子,他们这位大首领,口口声声叫那人主个,他的行为惹怒了她,她朝他泄愤也就罢了。
现在他不过砍几个奴隶而已,不过是为了跟她讲条件,怎么就如此咒骂他?
“大首领,我不过是在屠杀自己的奴隶。”
玉骨怒道:“他们是人!”
圭末哂笑了一声,觉得这位大首领脑子有病。
“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人!”
玉骨不是柔声细语的柔弱女子,她发起怒来,声音自带着震碎山河的气势,后面大片的奴隶自然听到了。
许多奴隶仍然低着头,对于这些贵人,他们从不敢抬头看一眼。但也有很多奴隶,悄悄的抬头向玉骨看去。
她衣带衣袂翩翩,风姿卓曳,即便只看得清身影,也如从天而降的神女。
“寒肖,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手下的那些骁卫军,都是饭桶不成?”
寒肖听闻忙单膝跪地请罪,不敢辩驳半分,他倒是也想动手,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力呀。
索宴见此也赶紧单膝跪下,道:“大首领息怒,是卑职劝寒骁官不要动手的,按规矩我们确实没有权力阻止他。”
“什么规矩?谁的规矩!”玉骨怒斥。
“这……申屠氏历来的规矩,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随意处置,这也是天下默认的规矩。”
“放屁!新策已经颁布了快半年了,我是什么意图你不知道么?”玉骨说话毫不客气,索宴如今是大卿,按道理讲从各方面都算是她的人,但却算不上她的心腹。
此人虽然有几分果决和大胆,但被以前的那些破规矩都染透了,多少有些支愣不起来。
玉骨气势十足,但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用主人的话说,把天下拿到手中只是第一步, 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掌控天下后如何治理,到那里才会发现你尽管已经谨小慎微,但处处都难。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更不管天下其他地方是什么规矩,在申屠氏,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玉骨的话说的又难听,又霸道,但十分明确。
索宴也突然想明白了,这几天他确实很为难。
他明明知道若大首领在会怎么做,但却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逃不出原来那些规矩的束缚,现在想来,这就是有些不懂事了。
“寒肖,还不让你的人把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