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李牧输的两局虽说确实是故意的,但与文东来却没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有些过于看得起自己了而已。
“文师侄误会了,本夫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输便是输,赢便是赢,从不会故意为之,所谓‘君子坦荡荡’,乃圣人教诲,本夫子历来恪守而不敢忘。”
本就心中郁结恼怒的文东来一听这话,胸口差点一口老血没憋住喷出来。
谁不知道“君子坦荡荡”的下一句便是“小人长戚戚”?
你李夫子行事光明磊落,恪守圣人教诲,乃是君子,合着我就是那个小人了呗?
偏的,自己连番怀疑他故意落败,还正好对上了“戚戚”二字。
只一瞬,便让自己在九院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而代价却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文东来心中始终不信,就凭李牧,当真有那般的能耐,能在六艺之上对他稳操胜券,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攻心,就是为了让他丢人。
如此杀人诛心之举,让他实在是越想越气。
“好好好,李夫子好一个君子坦荡荡,是我孟浪了,接下来‘数’字比拼,夫子以为又当如何?”
你不是暗搓搓的说我“小人长戚戚”,而你才是君子坦荡荡吗。
好,那我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承认我多想了,可以吧?
大方承认难道不算“坦荡荡”?
李牧微微一笑,文东来的心路历程他实在没有半分兴趣,比试继续就好。
“你是师侄,你说了算。”
文东来愣住了。
姓李的,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什么叫“我是师侄,我说了算”?
连比了这么多场了,场场都拿实力说话,此时来这么一句,搞得好像你一直在让着谁一样。
先前比的几场,你没说过要怎么比,没提过条件吗?
文东来胸口剧烈起伏,奈何一切所思,却都无法口述而出,“礼”艺已经比过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场输了,比试却还没有结束,李牧这无耻之徒,居然还在故意挖坑构陷于他。
深吸一口气,文东来盯着李牧,恨恨道。
“既然李夫子盛情,文某便却之不恭,‘数’字一道,乃为算数,包罗天文历算,气理阴阳,可谓承载万千,不过无论涵盖多少,终究离不了最基础的算数,一切也都是以此为根基。”
李牧微微点头:“文师侄所言甚是,看来基础学得不错,很好很好。”
文东来胸口一滞,那口老血实在快要有些憋不住了。
也只能忍住,强咽下去继续道:“李夫子客气,既然算数乃是‘数’艺根本,那我们就比算数吧,如何?”
“听师侄的。”李牧含笑点头道。
“好,那文某与李夫子一人一题,若双方都答得上来,则做平局,继续出题,直至一方答不出来为止!”文东来咬牙道。
“好,师侄先出。”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文东来神情愤恨的盯着李牧,沉声问道。
李牧闻言眉毛一挑,看向文东来的眼神中倒是多了一份奇色。
物不知其数,好问题啊。
要是换做了别人,这问题还真不一定好答,就算能得出答案,但求解的过程才是关键。
可惜文东来问的是李牧,那就太简单了。
只是稍作思索,李牧便答道:“三三数之剩二,置一百四十;五五数之剩三,置六十三;七七数之剩二,置三十。并之,得二百三十三,以二百十减之,即得二十三。”
李牧的回答之快,甚至连在台上的提问者文东来都反应过来。
台下众人,更是大部分都还在理解,文东来的问题到底是何意。
有不少人面露苦思冥想之色,显然光是理解题意,对他们来说都有些困难,而李牧竟然就已经答了出来。
刹那之间,现场一片寂静。
上首,卢天澜眉头微皱,面上神色有些阴沉。
“数”艺的问题,并非是文东来自己思得,而是他有意传授的。
其本来记录在一张数章古籍的残卷之上,被卢天澜偶然所得。
此番九院论道之前,他便将之故意遗漏给了文东来。
一是希望他得残卷以后,用心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