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肯定会去刘叔叔家,开口说:“刘叔一家在半年前就没住在厂里了,也不是搬家。听说是和他弟弟在一起做事,具体我不清楚。离开前,一家三口还好,刘叔也没像以前那般颓废。”
高歌黯然,心里一时涌现出太多感触,拿出2000元交给贺军,请他务必想办法转交给刘叔叔,贺军爽快答应。
午餐很简单,就一个大火锅涮着羊肉、豆制品和两样蔬菜,三人也一道喝了酒。言谈中,高歌听出乔敏很遗憾他离得太远,有家室的贺军不便跟随他闯荡。乔敏还是在服装店打工,贺军的月收入比以前多了一点,一家人的生活还行。
离开前,高歌在车内取下手机卡,将手机、充电器和两块电池塞给贺军,在车外抱着儿子的乔敏见此情景感动得想哭。他们得到的并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份真挚的友情与尊重。
高歌回到市区就买了一部摩托罗拉手机,又在大年三十前,给家里众多晚辈买足了烟花炮竹、衣服鞋帽,使得家院笑声不断、喜庆浓浓。张爷爷虽然疾病缠身,但每次都忍不住要和大家同喝一杯,身体状况也让高歌放心。哪知在初四下午时,好端端谈笑中的他,突然间倒地不省人事。
高歌当时正在聚义村和二哥、晓月姐、两个嫂子挨家拜年,接到大哥的电话赶回家时,随120救护车到来的医务人员已将张爷爷抬上车,向医院呼啸而去,只有师父一人跟随。
待到大哥和高歌开车赶到医院抢救室外,里面已传出师父嚎天动地的悲哭声。张奶奶一时呆愣地自言自语:“你这家伙还真是会选时候啊,等儿子回了家又抱够了孙子,乐呵够了就狠心撇下我。你让我咋办?没了你这个老东西,我还怎么活?”
次日早,来拜年的姐姐高虹一家三口马上投入到丧事中。丧事,在寒冷中进行,也在寒冷中结束。按照张爷爷两老以前的要求,家人将张爷爷葬在了婉儿身边。安葬完毕,冬阳很快刺破灰暗破云而出,似乎在告知大家,他老人家找到了婉儿。
送走一帮前来奔丧的河南亲戚,又不放心悲痛中的张奶奶,高歌一直陪伴她到初十才动身返回工作岗位。三月初,高歌再次开车回家,奶奶妈妈已释放完心中的悲伤,知道人世间还有高歌——她最爱的儿子和孙子存在。
“宝儿啊,别太累了,妈会好好的,我还有你和念祖呢。”已过77的她,颤抖搂住跪在地上的高歌在怀爱抚,声泪俱下。
“妈,要不您和我一起走吧,我那里有住处。”高歌建议道。
“我的儿,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去你那会拖累你的。你爷爷爸爸要是知道了,不托梦骂我才怪。安心工作啊,我的宝儿最乖了。”
在高歌额上印下一个深深的亲吻,再将他扶起。他,多亲多孝顺啊,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差不多日夜陪伴张奶奶三天,再看了张爷爷和婉儿,高歌告别家人返回永陵市工作岗位。清明时,又回家两天以儿子孙子的双重身份,给张爷爷立碑守孝一天一晚。爷爷爸爸没了,这是高歌无法愈合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