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川和黎书禾离开后,裴书臣扭头看向司锦年,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他。
望着司锦年失魂落魄的模样,再想到身患癌症晚期、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黎书禾,裴书臣心中一阵酸楚。
此时此刻,裴书臣觉得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且不合时宜。
正当裴书臣满心纠结、左右为难之际,司锦年突然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片刻之后,司锦年那裹着压抑与痛苦的浓重哭腔传入了耳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裴书臣,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我要没有妈妈了裴书臣,我要没有妈妈了。”
锦年的声音抖的几乎不成样子,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他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一般。
裴书臣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司锦年。
裴书臣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他深知此时任何言语都无法抚平司锦年内心的伤痛。
于是裴书臣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司锦年,一遍又一遍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后背,并很是温柔的说了声:“我知道,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一开始司锦年还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当听到裴书臣那句“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的时候,所有的坚强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终于可以依靠的港湾,司锦年紧紧地搂着裴书臣放声痛哭了起来。
裴书臣从未见过如此脆弱不堪的司锦年,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骄矜纨绔的二世祖,如今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让人心疼不已。
司锦年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裴书臣搂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司锦年的后背。
这种即将失去母亲所带来的痛苦,对于裴书臣而言并不陌生,因为他也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
所以当看到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司锦年时,他深知此时此刻无论旁人说出怎样宽慰的话语,恐怕都难以抚平内心深处那道深深的伤痕。
“裴书臣,我要没有妈妈了,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才能救她,你教教我,我要怎么才能留住她?”
“我不想要她死,她还那么年轻,我都还没有好好孝顺她了,她怎么能丢下我。”
“裴书臣,我不想让她死,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好不好。”
紧紧搂着裴书臣,司锦年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红肿的眼眶中汹涌而出,浸湿了裴书臣的衣服。
面对如此脆弱无助的司锦年,裴书臣感到一阵心疼,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犹豫再三,裴书臣鼓起勇气道:“别怕,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尽管这句话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却是裴书臣此时能够给予司锦年唯一的承诺。
听到裴书臣所言,司锦年的哭声似乎更大了。
裴书臣的承诺虽然很珍贵,但一想到母亲司锦年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锦年哭得太久,双眼已经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桃子,声音也变得嘶哑无比,几乎到了无法发声的地步。
可饶是如此,司锦年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一丝缓解,反倒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伤心。
直到裴书臣的手机响起。
看到黎书禾打来的电话,裴书臣按了接听键,“喂,干妈。”
“你们怎么还没回来,晚饭都准备好了,你们赶紧回来。”
“嗯,好,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来。”
接完电话,裴书臣拍了拍司锦年的后背。
“别哭了,干爸和干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先回去吧!”
”好好陪干爸干妈吃顿饭,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住家里吧,好吗?”
看着司锦年的眼睛,裴书臣小声安慰道。
司锦年点头,表示同意。
裴书臣带着司锦年刚一进门,黎书禾就看着他们道:“怎么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快快快,快坐下吃饭了。”
黎书禾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热情地挥舞着双手,示意裴书臣和司锦年赶快入座。
司锦年看着母亲,刚才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悲痛,眼睛也不由的红了一圈,泪水在眼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看到司锦年这样,黎书禾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没好气道:“行了,不许哭了,老娘我还没死呢,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