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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云疆说：联络启明，走加急单。
&esp;&esp;时间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esp;&esp;系统的额角不断往外冒汗，仿佛一根针刺进了脑海里，搅动着他，偶尔还会爆发尖锐的刺痛。精神上的崩溃更加折磨，眼前的画面变得光怪陆离，人影模糊，他眉头拧成了川字，一声不吭地计算着剩余的精神力。
&esp;&esp;好痛。
&esp;&esp;不堪重负。
&esp;&esp;闻映潮耳边嗡鸣作响，剧痛难忍，连呼吸都烧灼起来，肺部一抽一抽地疼，如被火燎。
&esp;&esp;他觉得自己像个将死的溺水者。
&esp;&esp;他和系统属于一体，断没有系统在外面受罪，他在意识的海底无知无觉地安稳这回事。
&esp;&esp;漫长的三十分钟。
&esp;&esp;他出现了幻听，听见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仿佛这样就能加速时间的流逝。
&esp;&esp;听见
&esp;&esp;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这样，几近崩溃。
&esp;&esp;在顾云疆的刀子刺进胸膛的时候。
&esp;&esp;系统，闻映潮的嗓子火辣辣地疼，他努力攒出一点力气，开口道，还要多久?
&esp;&esp;系统没有回答。
&esp;&esp;闻映潮不再追问。
&esp;&esp;他尽量去让自己想一些愉快的事情，来减缓疼痛带来的伤害。
&esp;&esp;好像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记忆已经模糊，连人也分不清。
&esp;&esp;对了，如果他是闻映潮本人的话。
&esp;&esp;那个曾经和他合租的室友，果然是顾云疆啊。
&esp;&esp;他和顾云疆高中就是同学。
&esp;&esp;从晨曦之岛到繁花之苑，有一条很高的玻璃升降电梯，层层叠叠，似乎永无止境。过了很久，能隐约看见底下蜿蜒的航道，空中悬浮的列车。
&esp;&esp;执灵者的地界，繁华所在，一览无余。
&esp;&esp;他和顾云疆的能力在傀儡1531事件中觉醒，依靠自己逃出了地狱，并将最后的犯人带到正调查此事的警方面前。
&esp;&esp;没有人为此高兴。
&esp;&esp;晨曦之岛上不应该有执灵者的存在。
&esp;&esp;他们通知了繁花之苑，下面承诺派人上来评估，但需要30天的观察日。
&esp;&esp;期间二人被锁在一间禁闭室里，被限制自由，唯一接触的，就是每天来送饭的人。
&esp;&esp;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警惕、慌张，即使他们隐藏得很好，闻映潮也能感知到其中的不自然来。
&esp;&esp;顾云疆叉住餐盘里的小番茄，汁水溅出来，他冷着脸色，把叉子捏得咔咔响。
&esp;&esp;我们是受害者，他说，他们打算关多久，算准了我们不会反抗是吧。
&esp;&esp;闻映潮的掌心抵上顾云疆的手背。
&esp;&esp;再等等，说不定繁花之苑的人明天就能来了。
&esp;&esp;他知道那是自我安慰。
&esp;&esp;谁来都好，顾云疆轻声道，这里比那个沦为傀儡的学校还要压抑。
&esp;&esp;他说：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esp;&esp;闻映潮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esp;&esp;他沉默片刻，哼起了歌。
&esp;&esp;是学校的校歌，编曲十分用心，还蛮好听的。
&esp;&esp;平稳的意识力掺在歌里，像一双小手，轻轻拍着、安抚着顾云疆的情绪。
&esp;&esp;闻映潮并不期待繁花之苑，他只想过普通的日子。
&esp;&esp;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他注定往后与平凡二字无缘。
&esp;&esp;他说：如果三天后再没人来的话，我们就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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