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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将匕首换到自己的右手，左臂垂在那里，明面如常，其实早被月蚀灼伤，像滚进沸水里，又烫又疼。
&esp;&esp;自从复生后，他经历过很多遭疼，次数多到频繁，几近麻木。
&esp;&esp;人偶游戏中的折磨，精神网上的压力，各种内伤外伤，不停歇的麻烦事。
&esp;&esp;倒也没有那样铭心刻骨。
&esp;&esp;他想，甚至不如
&esp;&esp;不如什么呢?
&esp;&esp;闻映潮答不出来。
&esp;&esp;已经死去的心尼人偶再次活过来，他的胸腔中空无一物，已成了对芙夏言听计从的傀儡，闻映潮的意识轻轻扫过，心尼的所有想法，都与芙夏连在一起。
&esp;&esp;芙夏的意识像被泼了墨，黏稠、浓郁，从镜中走过一趟，强大了很多，也偏激不少。
&esp;&esp;在几天之前，芙夏还未拥有这么多权能。
&esp;&esp;是冥渊吗?
&esp;&esp;在思考的间隙，人偶扭着不成样的身体，他带了武器，激光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闻映潮。
&esp;&esp;如果是普通的肉搏他还能闪躲一番。
&esp;&esp;这不符合你的剥皮美学吧?
&esp;&esp;闻映潮问芙夏。
&esp;&esp;他的意识与芙夏碰撞，擦出无形的火花。
&esp;&esp;闻映潮不具备读心的能力，却通过她纷乱错杂的情绪，浅浅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esp;&esp;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esp;&esp;芙夏仍在深挖闻映潮的秘密，她习惯先确定结局，再做出行动。
&esp;&esp;可当前方被浓雾遮掩，她完全不可预料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芙夏实实在在地慌了。
&esp;&esp;没关系，把死人的骨头抽出来，也是一样的。
&esp;&esp;她在伪装自己的无措。
&esp;&esp;我看着你死。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芙夏的声音和顾云疆的话语重叠了，可顾云疆嵌在他的意识里，并没有出声。
&esp;&esp;这句话，倒像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他自己遥远而模糊的印象。
&esp;&esp;记忆中，顾云疆的声音如死：你要杀了我吗?闻映潮。
&esp;&esp;人偶扣动扳机。
&esp;&esp;芙夏的心脏被一束激光贯穿，烧穿她的衣物，留下无法拼合的伤口。
&esp;&esp;她没料到自己的人偶会反水，对方调转枪口，开枪的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来不及反应，脸上还保持着虚伪的，洋洋得意的笑容。
&esp;&esp;棕皮本从她怀里滚落，摊在地上。
&esp;&esp;一整页的救我，字迹潦草，拖出长长一道杠。
&esp;&esp;心尼干掉他的操纵者后，支撑着他存在的那根线彻底崩溃。
&esp;&esp;他才拼接起来的手臂开始断裂，一节一节往下掉，碎成了渣，他呆滞地回过头，眼里忽然闪过一线清明，嗫嚅着唇，吐露出不成章的文字。
&esp;&esp;你杀我
&esp;&esp;嗯，闻映潮压住眼底翻涌的暗金色，我杀死了你，和芙夏一样，是凶手。
&esp;&esp;非常抱歉。
&esp;&esp;心尼是芙夏的第一个玩具。
&esp;&esp;或者说，是占卜师的第一个人偶。
&esp;&esp;既然芙夏能与人偶共享意识，闻映潮就能掺上一脚，借由芙夏脑海中的那道链接，修改权限。
&esp;&esp;这就是意识网络。
&esp;&esp;月蚀催化它，闻映潮晃了两步，意识网络开始从内里拆解他。失控的意识网紊乱他的所有神经。他摔在墙边。
&esp;&esp;在闻映潮身前，月光还在蔓延。
&esp;&esp;很快，将再无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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