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风漾当楼月,
凉满人间。
我与青山,
冷淡相看不等闲。
---龚鼎孶《罗敷媚 其一》
“今天是8月7日星期天,始惊三伏尽,又遇立秋时,今日立秋时间于上午的8:09交接,今年的立秋不一般,首先今年是晚秋......”
听着电视台主持人抑扬顿挫,低沉而有磁性的播报,一字一字,若珠玉落盘,胡一鹤缓缓转头,望向诺大的落地窗外。
此时窗外风雨大作,肆虐宣泄的雨水抽打着玻璃窗,好像有什么迫切事急待你开窗。霎时间天空暗了下来,好像魔法师为了接下来精彩的奇幻表演,故弄玄虚地在道具上蒙上一大块黑幕。
马路上急促而密集的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想是猝不及防的大雨已成功地展示了它的威力。渐渐地望向窗外地视线也模糊不清了,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可刚才好像还是赤日当空,阳光昭昭的,今年的立秋果真不一般。
“哎呦......鹤啊,你咋不开灯呢,你说你!这黑乎乎的!”
亓妈急切切地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开灯还不忘一边唠叨着:“今儿都立秋了,这天儿过得可真快!都说啊这早立秋冷飕飕,晚立秋呢,热死牛,这下可有的热了。”
“唉!”亓妈叹一口气,又继续说到:“不过话说回来,这晚立秋倒也是好事,你没听过民间有句谚语是咋说的来着,说什么‘六月立秋,两头不收,七月立秋早晚都收。’哈哈......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事。你亓叔在乡下种的那几亩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收成喽。”亓妈说完美滋滋地又跑回了厨房继续做饭。
胡一鹤抿着嘴笑一笑,没有说话。亓妈来到这个家里已经是第10个年头了。
10年前,胡一鹤去朋友家的茶园参观,碰巧在那里遇见了亓妈夫妇。他们夫妻两个在朋友的茶园打零工,负责茶叶的采摘,生活比较辛苦,二人还供养着上大学的儿子。
胡一鹤和他们夫妇很是投缘,在茶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亓妈除了去采摘茶叶,还负责他的饮食起居,特别是亓妈做的饭菜对于他的胃口来说那简直是猪八戒啃猪头---对头!总之亓妈尽心尽责,方方面面照顾的很是周到,当然除了有些唠叨之外。
以至于后来,胡一鹤离开茶园回到家以后,竟不适应了起来,最后只得给亓妈开了高工资,让她甘愿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继续给他做饭。
亓妈还是很乐意来的,一是令人诱惑的高收入,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轻家里的负担;二来,亓妈的工作相对也减轻了很多,毕竟她也是60多岁的人了,苦力活挣得又少,来胡一鹤这里岂不是两全其美;三来,亓妈也很喜欢胡一鹤这个大孩子,他沉稳大气,谈吐举止不凡,彬彬有礼,心又善,在茶园帮助了他们老两口不少,他们老两口这一辈子似乎都很少碰到这么好的人。
当胡一鹤提出让亓妈来到大城市照顾他的时候,亓妈甚至是只考虑了几秒钟就应了下来。一晃10年过去了,亓妈已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老伴有空也会抽时间过来小住几天,胡一鹤也已然把老两口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亓妈总对人显摆她现在的生活,逢人就夸她眼中的这个大孩子,觉得人生甚是完美了。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她这个大孩子的终身大事!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不吸烟不喝酒也没有城里人所谓的夜生活,每天都是朝九晚五规律有序的生活,问题是他还单身着!
亓妈甚是不解,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几次胡一鹤的个人问题,包括他的朋友,也都打听了一个遍。但是问过来问过去,得到的答案,像拼凑七巧板一样零零散散拼凑在一起,大体就是:他一直单身,从不谈及婚姻,更不谈女朋友。好像好多年前认识过一个女孩,两人交往没两个月,突然有一天就分手了。
在那以后再也没听过关于他的任何一点的风花雪月的故事。亓妈使出了浑身解数所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点信息,他身边所有的人好像都统一了口径一样,闭口不谈,也很默契地在亓妈刚要开口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亓妈最后很是无奈地放弃了,每每看到胡一鹤孤独的背影的时候,也只能自叹自哀:这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可惜了!竟对女人不感兴趣。唉!可惜......她笃定地这么认为。
“咔嚓......轰隆”霹雳声接连不断炸响!天空好似被劈裂开两半。电闪雷鸣,一道强光照亮黑暗。胡一鹤手里的遥控器“砰”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