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得丧皆闲事,
休向南柯与梦争。
---唐·刘兼《江岸独步》
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小院正门口。
未曦屏气凝神,呼吸紧促,半张着嘴巴,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胡一鹤发现未曦的脸色骤变,他感觉到她肩膀在抖擞,两只手攥的紧紧的!她的掌指关节突兀清晰可见......他大概已经猜到这个不速之客是谁了!
车子停了下来,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士。当他脸面转过来面朝着大家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瞬间都固化僵硬住了,身体也被定住了一般。
姜南下意识地伸开手臂挡在未曦的身前,未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惶恐地望着站在她身边的胡一鹤,摇摇头,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恳求。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胡一鹤揪心的痛,他用坚定柔情的眼神给足她安全感---朝她点点头。
此人正是江振涵!他绕过车身走到后排座,打开车门,眼见着他伸出一只手牵着一个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女孩走出了车里。
“茶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未曦就已经推开挡在她前面的胳膊,冲着小女孩跑了过去。
“妈妈,妈妈......”茶茶看到妈妈,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她的怀抱里。
未曦俯下身子抱着女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此时早已泪流满面的她,已经在尽力抑制着呜咽声了,喘息也断断续续,眼泪像是泉水从眼窝里不断涌出,泪痕划满了脸颊。
所有的恐惧和忧虑在这一刻都算不得什么了,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她用泪水尽情地发泄着心里对她无尽的思念和挂念!
“妈妈,你哭什么呀?爸爸说你出来玩了,也不带我,我还很生气呢!可是现在我看到你,又不生气了。我想你了......妈妈!”
“我的茶茶,妈妈的好女儿!妈妈也想你了,特别特别地想......”
江振涵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她们母女身边。胡一鹤和姜南也不敢懈怠地迅速跑了过来,把未曦她们母女挡在身后。
剑拔弩张的局面一触即发。
胡一鹤眼光警觉犀利,神色凝重庄严,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森冷地盯着面前的江振涵。
与胡一鹤的威慑和强势对峙不同,江振涵反而表现出一副堂而皇之的散漫姿态,眼神里充满着戏谑和轻傲,活脱脱一副挑衅的样子。他双手插兜,凝眉嗤了一声道:“好久不见!义兄......”
所有人被江振涵这一声“义兄”震惊到。目瞪口呆地望着二人,谁也说不出话来,围绕在周遭的冷空气也被寒冰封印。
“白舸,姜南......”胡一鹤定定地喊道他们两个人,“你们带未曦和茶茶回屋,我和江先生单独聊聊。”
“可是,哥......”
“快去!”
白舸不敢违抗胡一鹤的命令,可是他又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这个江振涵鬼蜮伎俩,神佛难辨,他担心正直善良的大哥会被他蛊惑。最后挣扎了几秒钟,还是带着未曦和茶茶一起躲进了屋里。
江振涵载着胡一鹤两人向着茶园驶去,他们二人最后来到了茶园深处的一个凉亭里。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胡一鹤先开口道。
“从你频繁接触未曦开始。”
“你还真是机敏!”胡一鹤怔怔地观察着眼前的江振涵,他和千年前一样,本性没变。谁又能想得到在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一颗怎样毒辣恶魔的心。千年前,他看不透,千年后的今天,他依然看不透。
“你身上的味道,你的灵魂,即使百年千年又如何,我照样能认得出,任谁都逃不了。”
“所以,很早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明了---未曦就是转世的王玉君。从那开始你便一步一步将她捆绑在身边。我只是不明白已经过去千年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义兄,千年了......没想到我们两个,不,应该是我们三个......我们还能在这个时空再次相见,你不觉得我们纠缠太深了吗?”江振涵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所有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朝霞的魂魄尽散,就算是做个孤魂野鬼的机会都不给她,而我们却还能在这浩渺的人世间纵情享乐,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这场恩怨已经一千多年了,当年的对错已经无法去衡量。朝霞确实是殒命于玉君手下,可是她此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