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凌峰话音刚落,原本还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中的众人,此刻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议论声嗡嗡响起,如同炸开了锅。
坐在前排的几位旧学派代表,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们交头接耳,神情严肃,偶尔还带着几分愠怒,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郭凌峰,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坐在中央的朱熹,原本带着欣慰的笑容也逐渐消散,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目光落在郭凌峰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沉默了片刻,他缓缓起身,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问道:“敢问郭大人,这精英教育体系究竟是何章程?难道我大梁沿袭数百年的教育制度,在您眼里竟如此不堪,需要全盘推翻重建吗?”
朱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般在众人耳边回荡。他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郭凌峰早料到会遭到旧学派的阻挠,却没想到朱熹会如此直接地发难。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朱老先生德高望重,晚辈钦佩不已。我并非要全盘否定现有的教育制度,只是想在其基础上,选拔出真正的人才,给予他们更好的教育资源和发展平台,让他们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为国家效力。”
“哼,说的好听!”坐在朱熹身旁的一位老学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谁是人才,谁又不是人才,难道全凭你郭大人一张嘴说了算?这岂不是乱了纲常,坏了规矩?”
“不错,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才得以金榜题名,难道就不是人才吗?”另一位学官也站出来附和道,“你这精英教育体系,说白了就是为了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子弟铺路,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永无出头之日!”
一时间,附和声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平静的会场顿时变得嘈杂起来。那些来自普通家庭的学子和教书先生,看向郭凌峰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和不满。
感受到气氛的变化,郭凌峰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这场改革触动了旧学派的利益,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强烈抵制。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见朱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事情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朱熹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和无奈,“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长远的发展。郭大人所提的精英教育体系,或许存在一些不足,但其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我大梁的未来着想。”
“先生……”
“你们都给我闭嘴!”朱熹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难道老夫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众人被朱熹的气势震慑,顿时鸦雀无声。朱熹这才缓缓转头看向郭凌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缓缓说道:“郭大人,你想必已经有了详细的方案了吧,不妨拿出来,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郭凌峰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扭转局势的关键时刻,他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朗声道:“这是我连日来整理的方案,还请朱老先生指点。”
朱熹接过册子,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翻阅起来。会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朱熹,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熹终于看完了整本册子。他缓缓摘下老花镜,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抬头看向郭凌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知这份方案一旦实施,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郭凌峰迎着朱熹的目光,心中波澜起伏,但他语气坚定:“学生明白,但这惊涛骇浪,我决心掀起!”
会场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朱熹的最终决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荒谬!简直是荒谬!”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怒目圆睁地瞪着郭凌峰,“我大梁以儒学立国数百年,岂容你如此轻视践踏!”
这位少年名叫赵宇,是国子监的天才学生,年仅十五岁便已熟读四书五经,文章写得更是锦绣华章,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他向来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如今见郭凌峰竟要推翻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传统教育制度,心中自然愤愤不平。
“赵宇,不得无礼!”学政见他如此放肆,连忙出声呵斥。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赵宇却毫不畏惧,他指着郭凌峰的鼻子,大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要选拔人才,难道我们这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人就不是人才了吗?你所谓的精英教育,不过是为了那些出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