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树后鹰犬般的窥视。兰蕙不动,蹲着腰酸,她坐到了草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老狐,看他随近的动静。老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他受伤了、被打死了?
兰蕙辛酸的眼泪掉下来,他是昨天晚上爱过她的的,他热烈、持久的狂吻如在眼前,他说:“我爱你,兰蕙。”这个司机的慈眉善目现在她眼前是真实的,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在倒下时是爱她的。兰蕙又看见了那个躲藏的人,——实际上他回头取东西,他拖来一个沉甸甸黄的什么,然后他把老狐装进去,她立刻明白那是个大袋子,虽然不敢肯定是麻袋,为什么那么重?
兰蕙反应何等敏捷,她马上推断里面装着砖头、或石头,她才想起,老胡的宝马曾经在陈海高速公路边,一家准备盖房的农家前停了,趁大伙去洗手间,他和姖康搬砖头。
姖康可能是和老胡是一类人,老胡和这些人有瓜葛,因为什么得罪他们,如果他们手里的是刀子、或枪,那是违法的,证明他们是嫌疑犯。举一反三,是兰蕙这样的才女一个特点,灵感、发明都是这样产生的。就是对日常事物的判断、分析,也能体现出来。
下一步,也是兰蕙料到的,此人扎住袋口,拖向北运河水边,兰蕙哭了,这个昨夜爱她的,老胡师傅,就要沉入水底,他肯定不是睡着、他可能受重伤或者死,如果是受伤,他还有一线希望,她要把歹徒引过来,让那一线希望变得长些、长些。
她的根在西北的祁连山下,天苍苍、夜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指的是那里,有历史血脉的传承:尚武、崇义,对爱过他的人,兰蕙不会放弃一线希望救他。
此时她有了力量,也许刚才蒲公英、苦苦菜起了作用,也许紧张所致,她脑子非常清晰,几乎快要恢复她被害之前的状态,向西南方向奔跑去,这个人发现了她,就放下拖的袋子,向她追赶来,同时,在河边向西看着北河岸的人,也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向南追来。
兰蕙上大学时军训过,她知道在树林里怎么奔跑,她想他们拿着的,可能不是笨拙的手枪、也许是钢笔无声手枪,容易蒙混过关,而这样的手枪,军训老师讲过,射程不会太远,大约在300米之内。
现在离她最近的,从袋子边跑来的人,也就是在300米左右。她跑到灌木丛生的水渠边,找到稀疏的空隙,跃过水渠,躲开他俩的视线,一面看水渠里是否有可躲之处,她逆向而走,刚才向西南,她现在向北,走了大约100米。
她躲在两颗灌木之间,一动不动,看看他俩会不会回头,如果他俩回头找,他再去西南。听他俩的脚步声临近,想他俩找到那空隙、她跃过水渠的地方,也会跃过来。
猜得对,前边那个,就从那里跃过来,他若有所失地扫视南北,这边是一片桂花树林,这些树枝叶都是从根上向外发,都长成了大树,不见她在树中穿行的踪影,猜想她跑去西南公路上拦汽车,他对后边来的说:“你在这,我去那边。”
在这片树林的最西边,是一片间隔有致、正在疯长、最近还没有修剪的球形的瓜子黄杨,差不多有一人多高,过一条废弃的水渠,就是公路。
后边的这个歹徒,也越过水渠,站住,扫视南北水渠,这是老旧的水渠,水涝排水用,渠中两边和底,水泥板铺成,渠里有少量泥土,长着些灰条子草和野蒿。
歹徒穿着牛仔服,见水渠里没有人,就穿过到了夹竹桃、榆叶梅、石榴等灌木丛,到了这边树林里,他没有往回走,而是顺着她向南的方向或快、或慢地追、跑,慢时像猫,竖起耳朵听动静;快时像只狼,穿在树林间。
这一片桂花树林里不好找人,有没脚板的野草,有些地方还有过膝的草丛,可以藏人。就是在这样的生命攸关的时刻,也能显示出她超人的睿智,她逆向回头勉强再跃过水渠,因为饿,腿乏力,差点跌下去,她回到了杂树林里。
这里的树下边基本光秃,不好藏人,却便于奔跑,关键的,他俩都没有想到她回到来路上,他俩都想她去好藏人的桂花树林和瓜子黄杨林,兰蕙朝原路奔跑,找胡师傅的袋子,她也想到,他们为了消灭罪证,还有可能回来。
她直接跑去胡师傅那里,看见了树下草地上黄乎乎忽的袋子,旁边撒落着饼干、蛋糕,原来真的是麻袋,她要解开扎口的布带子,原来就是他蓝T恤下边的一段,打的死结,她解不开,牙齿咬、扯了好几次才把绳子扯咬断,麻袋打开,他的衣服被扒掉,摸他身子,已经冰凉,兰蕙呲呲哭了,看他头顶已经被击破,头发上有血迹,鼻子流血,她想报案,手里没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