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已出发,如今该是快要抵达驻北了。”他说此话时眸光已恢复沉静。
“少宰。”中将闵康阳穿过横躺休息的士兵来到秦无恒跟前,睨着他笑道,“在与夫人咬什么耳朵。”
秦无恒淡笑,眼前的中年男子是陆扶疾派在他身边的眼睛,也是他的上属。他被陆扶疾封为军中校尉,但闵康阳瞧不起他,都以少宰唤他,算是羞辱。
闵康阳自他身边经过,唇角笑意讥讽,邀了另一中郎将去林中解手。
秦无恒见他们走入林间草丛,脸色冷峻:“我也前去片刻。”
沈清月示意他小心。
他走了另一侧道,没有踩踏草丛惊动他们。
林中飞鸟扑腾着翅膀,窸窸窣窣,他离近后听到二人的声音。
“君上如今该是渡河了吧?”
“渡河?渡河不过是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君上走的陆路。”
闵康阳诧异:“不应该啊,君上那夜帐中失意醉酒,无意透露我他走的水路,还要我保守秘密。”
中郎将也是一惊:“当真如此?君上交代我途中仔细,他走的是徐关,他布令时倒不曾饮酒……”
两人对了眼色,已知如此安排是防着敌军奸细,他们关系好,默契地不再议论。
秦无恒轻声蹲入丛林间,直到他们离去才自另一方向出去。
他脚步沉重,知道不妙。
他中了陆扶疾的计。
那夜陆扶疾于营帐中失意饮酒,告诉他“孤很信任你,此去驻北,军中便有劳你们”。而陆扶疾告诉了三名将领不同的路线,哪条路线上出了伏击,便能知是他们何人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