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阵两肋,已经探出的两队刀蚁,同时遭了灭顶之灾。 余慈抓住刀蚁本阵倾势而来的机会,北斗雷连发,因为没了蓄力,威力大减,但这个只是在之前那不可思议轰击的“大减”,仍然是可以轻松灭杀步虚修士的水准,一轮雷发,两队刀蚁还能活的,绝不超过三成。
眼看要被剑阵插入两肋,即使相对于刀蚁严整的军阵,颇有以卵击石之感,可刀潮共鸣合击,若受干扰,威力也会大减,刀蚁已经重新调整阵势,准备应对。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支剑阵却是放过已经暴露出来的蚁阵肋部,也不吃掉那两只已经是摆明了的“战果”,而是同时向下一沉,速度激增,直接探入蚁阵的正下方,交错而过。
剑气洪流铮铮然摩擦,却非是内耗,而是拿出合击之术,其法度,隐然就与诸天飞星符法中的剪虹绝光法相类,当然,要恢宏得多,凌厉得多。
况且,便是从主体剑阵中杀出,两支剑阵都还在百里冰雪界域的范围之内,也是受界域加持,就如两只冰蛟,一剪一撕,至少三十只以上的刀蚁,给绞成粉碎。
这个损失,直接就是落在了刀蚁阵形正中,虽不比余慈那一记北斗雷,却是实实在在地干扰了刀潮的共鸣合击之势。
如此手段,显然是早有计划,步点赶得正正好,却没有料到九烟驭使的“阵图”那般生猛,使得刀蚁连续两次被迫变阵,本是打着混乱蚁阵,打乱其节奏的想法,最后却硬生生地剜了一块肉下来。
那边的万腾山也是大感意外,但他又怎么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雪花六出的剑阵主体,敏锐捕捉到了刀潮合击节奏破坏的时机,没有任何犹豫,嗡然震鸣声里,百里冰雪界域破碎,化为滔天雪浪,反冲回去,杀伤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雪粉迷茫,不见形影,剑气流散,气机纷乱,暂时隔绝了刀蚁军队的感应。
要说刀蚁那边反应也是极快,刚撑过雪浪的反冲,整个阵势就往下沉,要的就是堵住众修士趁乱脱战的路径。
但终究还是迟了,当第一次对冲落在下风,又连续被压制了两次变化,主动权就完全交给了对手。
电光石火间,剑阵擦着刀蚁军阵的下端,抹过过去,两只眼看就血腥绞杀的队伍,竟然就这样交错而过。
刀蚁后阵变前阵,如逆潮一般回转,论剑轩也是变阵,只余一百八十余位的剑修,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重新组合,缩减了一个阵势,七阵成七星之形,上应天星,接引星斗真意,又是一番气象,让人对论剑轩剑阵所涉之广,很是惊奇。
有趣的是,这个剑阵变化,竟是和余慈的“阵图”相合,余慈等人则落在开阳辅星之位。
此时的万腾山已经没有空闲再和余慈交流,但这种变阵,显然是对余慈的“阵图”给予的更高信任。
余慈当然明白,但就在阵势刚刚重组完毕之时,翟雀儿突然开口,声音清亮,人人得闻:
“大师,事急矣,甬道暂时进不得,宫阙险地,也不可任性而为,不如在这一片虚空中游走,分进合击,以免遭围。”
余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这一刻要真是两军交战,自己是主帅,定要一刀砍了她的头下来,以镇军心。
他的黑森林法门不断运转,对阵中修士的心思把握到位,自然知道这种言语,究竟能起到多么混帐的作用。
要知万腾山的决策,毫无疑问是拉着他们同赴险地,不管他们暂时取得了怎样的胜利,九真仙宫中不可计数的域外天魔、眷属、外道等,都如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们心头。
诸修士不是不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只不过形势逼人,都在刻意地遗忘,甚至不用脑子,全力投入战斗中。但这时候翟雀儿的言论,分明就是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
余慈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想:要不然干脆脱队,让其他人吸引目标,自己偷偷溜走之类。
刚刚才鼓振起来的士气,便被微妙的心思搅得散了。
余慈冷冷盯着翟雀儿,没有回应,事实上,这时候他只想说:你背后那位还不死心吗?
是的,这十有**不是翟雀儿的意思,因为除了招引仇恨,祸乱人心,对她没有半点儿好处,不用考虑,这定然是那隐在幕后的柳观,再使的手段。
他对那个疯子,当真是恨得牙痒痒的,要生事儿,自己单留下就好,何必找人陪绑?
也在此时,他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一回头,却见如浪潮般飞卷的刀蚁军阵,莫名地停了下来,不再追赶,转眼就与他们拉开了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