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碎的水晶人儿。然而细看去才发现,其眸光清亮,无波无痕,由始至终,什么变故,都无法动摇。
丘佩虽然暂得自由,却不敢妄动,她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恐怕未必能躲过甘诗真一剑。
她心里还有许多迷惑,也许现在正是个机会。
“你知道这是个局?”
“我早与宗族决裂,怎会接我回去?”
“决裂?什么时候?”
丘佩惊讶,何家藏得好严实!但她有这个引子,随即醒悟过来:
“是何清之事?”
甘诗真微微一笑:“是道义之事。”
丘佩冷笑一声:“怕是为相好之事才真!”
她也听说了,当年甘诗真和余慈,关系相当不错。
虽然现在与何家的关系非常紧张,可她也隐约知道,早年何清破门而出,与何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可当年见她有成就真人之望,何家就又贴上去,也想勾住离尘宗,舍下了极大好处。
哪知道何清成就真人之后没几天,就宣布闭关,再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死讯,何家前面的投入全打了水漂,自然大哗,百般追索之下,才问出,原来是和离尘宗一个已经打发出门的四代弟子余慈有关系。
而那时,正好是余慈挟玄黄杀剑横贯北地之时,大概就是那时候,勾动了贪念,想立个名目,杀人夺剑之类。
当时在太老阁,就属何家的人跳得最欢。
只是余慈很快就与玄黄杀剑一起,消失不见,何家也只不过是随心阁的一小部分,最终不了了之。
可从今日看,那时还造成了一个后果,就是甘诗真与何家的决裂。
当时,四明宗还是如日中天之时,何家顾忌着四明宗,甘诗真也不愿家丑外扬,两边将事情压下,而如今,却使得雷铜的布置,才一开始就出了纰漏。
当然,这种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如果雷家真的想做出一番大事,甚至颠覆太老阁议政的传统,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吃里扒外”的何家媳妇。
想到这一切,丘佩的牙齿都已经挫响。
可她还是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跳进来?”
没错,接甘诗真上船的时候,她确实是在昏迷状态,可这件事情,恐怕早早就知会了她,只要她在清醒时揭破,别看丘佩是随心阁的人,照样别想出四明宗的山门。
甘诗真平静地道:“若不如此,我怎么能出来?”
“呃?”
“现在到了何处?”
“……应该要到天命峡了。”
天命峡是北地比较著名的景观,位于逐天原以东,据说是当年上清宗前辈地仙降魔之地,激战中地缝大开,两山推挤,成就此地。
从这个参照点来看,天域梭是走了个斜线,从四明宗山门,斜插向西南。
这个路线,倒没什么问题。
四明宗山门偏向东北,这么一个斜线,就到了北地中线位置。此时北地西线、东线都有战事,天魔群聚,域内域外,几乎连成一片,只有中线,一众天魔,先前被余慈连番调动,都往西线倾斜,只要注意绕过华阳窟,从这里经过,应该是最省事没错。
甘诗真点点头:“你不要在这儿逗留太久,出去便好。”
“……”
丘佩一口气没转过来,愣了半晌,才道:“你让我出去?”
甘诗真又退后一步,坐在榻沿上,丘佩已能看到,她额上细细的汗光。显然,重伤在身,又做了这些事,她已经到了极限。
丘佩不可避免地动了心思,握住了袖中的短剑。
可甘诗真的眼神转过来,清亮如昔,被这眼睛神照着,丘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只听甘诗真道:
“如今你与我气机互锁,用的是‘颉颃’之法。我未发力时,你我气机相若,难分高下,然而一旦动手,我则胜你远甚,压力倒逼心室脑宫,你必无幸理……”
丘佩瞳孔放大,伸手想去抓对面的“娇怯”女子,可到半途,已是心悸胆落,只能狠狠捏住,半是呻吟半是诅咒:
“你害我有什么用?我也是注定了要倒霉的,说不定还是要给你陪葬的……”
甘诗真此时真的很虚弱了,以至于连坐姿都有些维持不住,手肘抵着榻上的矮几,微微倾斜,眼睛似瞌似开,可话音依旧稳定:
“他们要生疑了。”
“好,好!”
丘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