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又出现山道上这样仓促的情形,他的应对可是要从容太多。
但一个现实也摆在眼前:修行必须要全情投入。即使是他如此沉迷的现在,精研《玄元根本气法》时,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次打坐就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在“心内虚空”做一个功课又要两三个时辰、再加上祭炼宝镜、修炼符法,一天十二个时辰,当真是过如飞梭,让他恨不能把一天掰成两天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分心旁顾的精力?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传说中那些极厉害的修士,一次闭关就是十年八年,甚至百十年的都很常见,大概在那些人眼中,时间只有更加紧迫吧。
现在,他需要找到一个兼顾两边且又确保效率的方式……不是分心,是兼顾!
时间在沉思中流逝,余慈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变化,将案几上的各类物件都收起来。早间宝光告诉他,大约在这个点儿,于舟有事和他商议,余慈便准备往那边去。
余慈迈进于舟书房的时候,于舟正把玩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方印,若有所思,见他过来,便将方印放在桌上,挨着一枚玉简。
“观主。”余慈目光扫过,随即招呼一声。
“坐。”
于舟和他语道论剑,向来是不拘小节,随意惯了的,余慈也不客气,坐在案边方凳上。
老道仔细观他面色,良久方道:“你最近练得很苦,但不要过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修行把自己修得难过,没有必要。”
老道显然也是误会了,余慈因为照神铜鉴和钩索之事不好解释,便瞒过了与南松子一战的事,而当日幻阵遮掩得十分严实,相隔十多里路,道观中也无人发现。他只能含糊应一声,心里尴尬之余,也很是感激。
对这种事情,于舟向来是点到为止,也不唠叨,径直说起正事:“天裂谷中两界甬道已经封住了。”
余慈他多日来勤于练功,思维和时事一时对接不上,怔了一下方笑道:“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另外,谷内谷外搜杀妖魔之事也已临近尾声,现在只是查缺补漏,近段时间是不会再有大动作了。”
看余慈沉思,老道稍顿又道:“宗门决定令各处弟子回返,只在几个关键处留人看守。绝壁城有百万平民,若有闪失,便是生灵涂炭,故而是极要紧的……”
余慈喔了一声:“那里有李师兄……”
“李佑那小子虽是一流的人才,可还丹未成,哪镇得住场面,主要还是靠谢严谢师兄。”
于舟补充一句,转而笑道:“不过李佑那小子已经向宗门去信,说是定鼎枢机、结成还丹正在最要紧的时候,申请调回山门闭关,宗门请谢师兄确认无误,已是允了。”
余慈听了也笑,他不知李佑的请求中有几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活泼跳脱的师兄,终于是解脱了。
老道还有话说:“如此,绝壁城中便只剩下谢师兄一人。谢师兄的修为、剑术我都是极佩服的,有他坐镇绝壁城,妖魔宵小绝难作乱。不过坦白讲,谢师兄性情孤僻,又特立独行,没有人在中间调和转圜,以他的性子,想必绝不耐烦和城中人打交道。为谨慎记,如今李佑回山,还要再派一人前去支应。”
余慈眨眨眼,听懂了老道的意思。果然,老道随后便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
余慈连连摇头,随后又笑:“不成的,若我去了绝壁城,白日府还不知要拿出什么脸色来。”
“那不是很有意思?”
老道笑吟吟的,然而唇齿间流出的言辞却是好生寒冽:“若是金焕知道轻重自然最好,若他一意孤行,却需知道,谢严谢师兄‘帮亲不帮理’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
余慈愕然。
老道见他表情,哑然笑道:“若你去了绝壁城,你便是代表我离尘宗,别人看你要有个变化,你看自己也有转过弯来。在山门所在这断界山、天裂谷周边千万里方圆,离尘宗就是天、是地、是主宰,这是事实,也不允许有任何人置疑它。若是没有这种气魄和决断,宗门何以屹立于世数万年?”
这像是鼓动,不过,他也没有让余慈马上就做出决定:
“修行自然还是第一位的,这要看你的打算。你如今正在一个极重要的关口上,能一鼓作气突破自然最好,迟恐失了锐气。要知道,修行有时要在静寂中求,在耐心中求,但有时又要在纷乱中求,在激变中求。我只是建议,若你真觉得苦思冥想全无头绪,不妨换一个情境,或有所得。”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