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女修完全能够听清楚。所以,他就很配合地拍起了巴掌:
“方祖师对人心鞭辟入里,算无遗策。”
何清瞥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细微的小动作,似乎便能将方回所讲述的那些令人窒息的信息卸下,就像拍掉衣角的灰尘,自然而轻松。
“七十年下来,方祖师火候拿捏得很好。”
女修也是佩服的样子,且很快又称赞余慈道:“我却没想到,你能请朱先生出头,方祖师也愿意配合。这样,前因后果,梳理得也差不多了。”
的确,传音符之类的末流小技,无论如何都瞒不过方回这样的大劫法宗师。若他不乐意,就算朱老先生面子再大,肯定也送不过只言片语。余慈知道,这就是方祖师承诺给他的交待。
和当年摘星楼上,把小女孩儿气哭的那一幕,何其相像?
当然,余慈没有哭,他目注何清,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清晰,但女修的心思,却越发地难以捉摸。
此时,倒是何清盯着他看:“你今天很奇怪,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说来徒乱人心,又有什么用处?”
余慈闻言一笑:“那我们就说点儿实在的,我一直就在想啊,按照实证部的规矩,明明白白提出交易,说明方法,对你来说很困难吗?山门奇功秘技层出不穷,抽取天龙真形之气,只有你那种法子?就我看来,仙长你旁的不说,至少不是欲求不满的神女妖妇之流,何至于此?”
他冷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退一万步讲,什么采补阴阳或许上不得台面,但神交采气却是道典所述之玄门正.法,自有许多清净法门。仙长偏要弄出个见不得人的效果来,当真是奇哉怪也。”
此时余慈却是微笑起来:“不对么?我专门到书馆查阅过相关典籍,也学了一手,请何仙长指正。”
说着,余慈阴神探手致意,那意思分明就是请何清将阳神出窍,试那么一回。
何清看他许久,忽地莞尔一笑,顶门上亦是一道清光透出。
真人阳神出窍,又是不同。肌体发肤纤毫毕现,有如实质,还透着些琉璃色,内中一圈金光如潮水般扩散,转眼将灵海幽光压下。余慈阴神被金光一照,就有不稳之相,还好天龙真意坐镇其中,勉强维持形体不散。
阴神、阳神气机相接,自然有一个反应。余慈是处在绝对劣势,但他以绝大毅力,控制住心神,逆行刚学会的采气之法,当真摆出了认真实验的劲头,将阴神中含蕴的天龙真意渡过去一些,那边何清因山孤断角而有些损伤,正需此物,自然而然就吸纳过去,一切顺利。
余慈就维持着这个状态,心念直抵何清那边:“为什么?”
何清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类似之事,大约都是这个道理,便像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余慈一怔,忽又大笑:“知道瞒不过你!”
笑声里,他猛地发力,阴神之后,一轮明月自灵海中飞腾而起,悬在头顶,强绝吸力霎那间影响一里方圆,阳神金光为之扭曲。
金光之后,何清的声音稳定传来:“这就是你那面镜子,有摄魂的效用?”
见她从容无碍,余慈哼都不哼,念头发动,刹那间第二轮明月升腾!
何清疑问声里,夺目青芒刹那间弥漫灵海,将阳神金光彻底压下。
余慈不管结果如何,畅然笑道:“好叫何仙长得知,不痛不痒没意思,只是为了于观主,起码弄个条通理顺。至于我本人,简单得很,不论是死是活……
伴着骂声,他便要将准备好的第二轮杀招放出。
可在此之前,阳神金光硬生生在漫天青芒中撕裂一道口子,余慈感应骤乱,稍平复时,何清沉肃的面容已经在他眼前,磅礴强压只一扫,便让余慈阴神差点儿崩溃掉。
还好此时,身后两轮明月重叠,青色琉璃一般的光波横切过来,将余慈挡在后面。比这变化还更早一线,灵海之下,灰影飞动,却是铁阑现身,一剑斩向何清似未设防的肉身。
此时何清再度开口,语调则没有任何变化: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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