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翠楼虽出了行刺州府大人这样的大案,但经过了昨日的一番盘查之后,楼中又恢复了开门迎客的生意,并未因为出了行刺案而闭门谢客。
宋归尘昨日被王钦若抓走的事情,后厨众人早已知晓,没了首厨,众人也并未慌乱,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只是大家手里的动作虽然不慢,但心里却都十分担忧。
木大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尘真是可怜,好日子才没过上几日呢,就被奸相抓去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
她说着留下泪来,忙歪到一旁拭泪。
众人心里也不好受,一时纷纷更咽拭泪不止,一人道:“也不知咱们这西楼是怎么了,一连两个主厨都……”
木大娘道:“安娘行刺韩采办,那是她的过错,说句罪有应得也是该的;可小尘一个小姑娘,好端端的既没有招谁惹谁,偏偏祸从天降,真是叫人难受得紧。”
“谁说不是呢。听说州府里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直着进去横着出来了,都是叫王大人折磨致死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月月闻言,手里的菜不由得“啪嗒”一声掉了下去,她慌忙捡起,慌乱道:“杨大娘,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被叫做杨大娘的人是一个微胖的妇人,“我家应小子就在州府当差,他亲口告诉我的,听说那些死去的姑娘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可惨了,哎哟,真是太可怜了……”
“那,小尘她……小尘她不会有事吧?”
“如今那州府就是狼窝虎口,进了狼窝虎口,小尘还能没事吗?”
杨大娘的话吓得月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手里的活儿也不做了,蹲在地上抽噎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月月你怎么啦?”
“我……我……”
木大娘嗔了杨大娘一眼:“嗐,你说的这些太可怕了,看把孩子吓得。”
月月正要说话,抬头却见一个小公子模样的人领着顾家公子几人进了后厨,一时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前来的几人正是宋归尘等人。
只是宋归尘此时一身书童打扮,木大娘等人并未认出来,不过她知道顾易,也认得顾易身边的紫衣小娘子。
“顾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木大娘上前道。
顾易点点头,看向在场众人年纪最轻、泪痕未干的月月:“这位想必就是月月姑娘吧,我有些私事想要问问月月姑娘,可否烦请移步?”
他是顾提刑的公子,又受了王州府的命令调查昨日的行刺案,他的话,楼中自然不会有人不从,月月收敛神色,点头道:“好。”
众人见状,亦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看着月月跟着顾易等人往楼上去。
“不知月月姑娘全名叫什么,家住何处,家中可有亲人?”
顾易一开口,就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宋归尘一直好奇,却一直没有问出的问题。
宋归尘不由得又被他这份细腻心思所折服,两眼冒光地看着顾易,听他审问月月。
月月踌躇了一番,面对顾易温和又真诚的目光,她犹犹豫豫地道:“我姓韩……”
姓韩?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韩采办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
“月月。”韩采办突然闯了进来,焦急地来到月月身边,“月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
见状,在场众人有一瞬的疑惑,随即,杜青衫似笑非笑道,“哎呀,好一副父女天伦的画面,原来,从未娶妻的韩采办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韩松正色道,“月月是我兄长的女儿,她自小父母双亡,我便将她带在身边。”
这话破绽极多,顾易听了,也不拆穿他,只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韩姑娘,在下这里有一杯茶,韩姑娘可否帮在下尝一尝味道?”
他说着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递给韩月月。
韩月月踌躇着:“这茶不是有毒吗?”
“韩姑娘怎么知道茶有毒?”
“昨日翠娘不是中毒了么……”韩月月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顾易笑道,“韩姑娘错了,这茶里没毒,不信你看。”
他说着仰头将茶一饮而尽,将见底的杯子朝向韩月月:“韩姑娘请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