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众人被寺中钟声吵醒,欲往宝月寺斋堂吃斋饭。
在斋堂之中正好碰到了孟楼长、林逋,以及智远和尚,还有
陆君遇?
宋归尘停下脚步,扭头就要往外走,被身后的杜青衫拦住,杜青衫好笑地低声道:“你现在是段小尘,人家根本不认得你,你躲什么?”
也是啊。
宋归尘尴尬地转过身来,不失礼貌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而且,她干嘛要躲陆君遇啊?
“小逸,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孟楼长见到几人,招呼着大家坐过来,“顾公子,杜公子,不如一起?”
这顿饭吃得真是如坐针毡。
林逋还记着宋归尘的师父一事,亲切地向宋归尘打听:“小友的师父最近还没回来吗?”
“是是啊。”宋归尘满口胡话,“师父他老人家潇洒自在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
这是接了上次见面的话头了。
林逋了然,虽然他总觉得她口中的师父压根不存在。
或者说,他总感觉她口中的师父,说的就是自己但这种自恋而没有缘由的“感觉”被林逋一笑而过。
在场众人,除了当事人宋归尘和段小尘之外,知道真相的,就是杜青衫和周蔷。
杜青衫还好,他上次和宋归尘去孤山之时已经见过段小尘,昨夜又见到她在姻缘树下大哭,如今再见,只觉得:
原来小尘原来的样子这么好看啊。
再看了看宋归尘如今的样子,杜青衫霎时茫然了
顾易还不知道真相,对面坐着的是他原本的未婚妻,虽然因为各种缘由这门婚事黄了,但是此时在这种情况下再见,亦难免有些尴尬。
“宋姑娘病好了么?”
顾易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应该主动关怀一下曾经的未婚妻。
可话一出口,顾易就后悔了,这话不是在诅咒人家有病吗?
“额顾某是说”向来口齿伶俐的顾易一时局促不已,段小尘捂嘴笑答,“多谢公子关心,小尘已经大好了。”
顾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林逋问道:“听说令尊今早大闯了州府?”
顾易又点头:“是的,先礼后兵。”
好一个先礼后兵,林逋失笑:“顾审言这老家伙,还真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脾气一点也没变。”
“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和王钦若撕破了脸面,王钦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孟天隐摇头,脸上全是担忧。
“孟楼长不必忧心。”顾易宽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宋律法还在,容不到他一个知州嚣张放肆。”
他这话说得隐隐有些气势,众人皆是一怔。
林逋哈哈大笑:“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郎君颇有乃父遗风。”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想来是想起了自家徒儿拒婚一事。
不过事已至此,遗憾也无用,林逋笑了一笑。
孟楼长心道昨日一早顾易才和顾提刑将自己和小逸从州府救了出来,晚上他就来到了宝月寺,必定不是前来游玩,而是出城查探耸翠楼刺杀一案,遂压低声音问道:
“顾公子此番出城,可是为了耸翠楼刺杀一事而来?”
“不错,此案尚有些疑难之处,晚辈尚未弄明白,故而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孟楼长。”
顾易不愿将周蔷是竹竿机关真凶的事情暴露出来,遂故意让人以为他是特意前来宝月寺找孟天隐的。
“敢问孟楼长,你和韩松是何关系?”
孟天隐道:“不瞒顾公子,我本姓段,并非大宋人氏。”
听到他姓段,顾易和杜青衫了然:“晚辈明白了,那楼长想必也知道段忆安和韩松的真实身份了?”
“不错。”孟天隐长长一叹,“此事兹事体大,其中缘由故事,待我下山之后,自会去提刑司和顾提刑说明。”
顾易环视了周围,确实,此处人多口杂,不便谈话,便道:“那就多谢楼长了。”
要说最如坐针毡的人,当属已经知道宋归尘和段小尘真实身份的周蔷。
打从坐了下来,他就不知道该将眼睛往哪里放。
一面是耸翠楼楼长,自己平日里都见不到几次。
一面是传说中的隐士林先生,平日里杭州显贵以及各地慕名而来的大官想要见上一面,都见不到。
更重要的是,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多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