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么?”顾思之指了指自己,“总归不是坏人。”
“我看你就是个大大的坏人。”
顾思之:“香儿姑娘第一次见我,怎知我是坏人?”
“好人都不会像郎君这样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地进平康馆的呀。”
“若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顾思之噙着一抹笑,见香儿虽娇憨,却不愚笨,因道,“我姓顾,名思之,乃顾易长兄。”
说罢,又道:“香儿还认为我是坏人吗?”
“啊?你,你是顾大公子?”
香儿惊奇地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顾思之,“你真是顾提刑家的长公子?”
“怎么?不像?”
“唔,也不是不像,只是有点想不到呀。”
“想不到什么呀?”
“顾大公子也来逛青楼呀。”香儿捂嘴咯咯直笑,“今儿平康馆可真是蓬荜生辉了,顾家三个公子都来过了……”
“香儿姑娘,如果你知道舍弟什么时候离开平康馆的,还望告知。”顾思之正色道,“舍弟今日至今一直未归,家父很是担心。”
香儿停下笑,歪在顾思之肩头,低低道:“郎君软言相问,香儿若是说不知道,郎君是不是会很失望呀?”
“香儿姑娘若知道,还盼告知。”顿了顿,顾思之又道,“若不知道,在下再去问他人。”
“他人?”香儿笑道,“郎君认识哪个他人?”
顾思之只觉得这香儿姑娘十分狡猾,他费了这么多口舌,却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
平康馆的姑娘,果然都不是好招惹的。
他心里有事,不欲多与香儿纠缠,冷眼起身:“姑娘既不相告,在下告辞!”
“哎呀,别急着走呀,我虽然不知道顾小郎君行踪,不过柳姐姐一定知道的呀。”见顾思之要走,香儿忙拦住,扶着香腮,眼波流转,“郎君这么怕我,莫不是我是那说书人口中的妖怪变来的不成?”
忽视她后面的话,只听前头,顾思之大喜:“柳姐姐可是馆内上厅行首翠娘?”
“呀,郎君对柳姐姐倒是十分清楚。”
香儿带了三分吃味,青葱手指点了一点顾思之刀削般的脸庞,“顾家的郎君,个个都生得这般貌美,怎么也个个都拜倒在柳姐姐的石榴裙下呢?”
“此话从何谈起?”顾思之连忙否认,“翠娘舞姿绝伦,杭州无人不晓。”
“狡辩。”香儿嗔了他一眼,整理整理衣衫,“我去看看柳姐姐得不得空。”
“多谢香儿姑娘。”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香儿将翠娘带了来。
翠娘此时已换了一袭白衣,见了顾思之,翠娘福了福身,问道:“顾小郎君不见了?”
“唔,正是。”顾思之想了想,将不见顾易之事大略地讲了讲。
翠娘听了,紧拧秀眉,打量地看了几眼顾思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自己见过顾易之事告诉他。
沉吟片刻,翠娘道:“不瞒公子,白日里顾三郎在平康馆救下柳生之事,馆内众姐妹都知道了,此后,奴家和顾三郎说了点事,他匆匆离开了平康馆,想来定是往提刑司而去。”
“翠娘怎么认定舍弟是往提刑司去?”
“这……”翠娘踌躇着。
顾思之道:“我三弟一向虑事周全,从不晚归,今日反常不归,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在外遭遇了什么不测,我这个做兄长的,心如火烧……”
“公子莫急。”见状,翠娘差散了屋内侍女,连香儿也被叫了出去。
回头看向顾思之,翠娘将白日里告诉顾易的消息又和顾思之说了一遍。
顾思之大惊:“翠娘是说,耸翠楼行刺案不是韩松做的?而我三弟将此事瞒了下来?”
荒唐!
大宋律法,无论大小官员,但凡发生冤假错案,所有参与审案的官员,哪怕只是打个酱油,只要签了字,就永远没有升迁机会。
判错一案,轻则入狱身亡,最轻也是毁了仕途!
顾思之怒拍桌子,三弟一直坚持律法,认定人命大于天,如今怎可犯这样的错!
顾思之又想到了另一事:此事爹知道吗?
若爹不知道,三弟从翠娘这里听到王钦若欲以此对付父亲,定会赶去提刑司想实情和爹全盘道出。
若爹知道,三弟也会第一时间去找爹商议。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