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的人这么快就走了。
杜青衫有几分惋惜地放开宋归尘,握了握手心回味了一会儿,正色道:“跟我来。”
宋归尘整理好心绪,稳了稳凌乱的心神,跟着他来到一间比方才那房间更大更豪华的房间。
身边臭不要脸的男人直直往人家床头走去。
宋归尘想到方才他嘴里的话,虽说是情急之下的退人之策,可是现在一见到床,就往床边跑是怎么回事?
臭不要脸!
不待宋归尘想明白,杜青衫已经开始四处摸索了起来,那架势,像极了一个惯偷。
“你在找什么?”
“一封信。”
宋归尘也四处扫了扫房间周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男子常住的房间,笔墨纸砚、古玩字画样样俱全,短案上胡乱地摆了一把算盘、几本账册。
“这难道是那个丁老板的房间?”宋归尘问,“他是王钦若在平康馆见的那个商人?”
“小尘聪明。”杜青衫忙里偷闲回道。
“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只是适才丁老板死活不肯让岳捕头上船搜查,待我说明我们只是想找人之后,他便松了口,让我不得不如此猜想。”
这猜想也太大胆了吧?
宋归尘暗道,天地下的商人那么多,怎么就刚好是丁老板?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杜青衫行事,确实凭的就是心意,还偏偏每次都能让他猜中真相。
不管是不是,总之都跑到人家房间里来了,当然得确认一下猜想是否正确。
宋归尘也加入了寻找书信的队伍。
“找到了!”
这么重要的书信,丁老板竟然就将它夹在账册之中。
杜青衫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拆开信封,果然是王钦若写给参知政事丁谓的信。
“好一招歹毒的计谋。”杜青衫将信揣进怀里,对宋归尘道,“我们给他来个偷龙换凤。”
宋归尘了然,忙备了纸笔,杜青衫提笔,笔走龙蛇地修了一封书信,不多时,书信写好,可杜青衫望着落款,一时犯了难。
他能模仿王钦若的笔记,可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时间给他伪造王钦若的印章。
一封没有印章的书信,其真实性显然是大打折扣的。
宋归尘也想到了,心里正合计之时,忽听外面脚步声起。
有人过来了。
情急之下,宋归尘道:“我听说士人之间书信来往,除了以印章标识身份之外,亦有摁手印以验身份的,不如摁个手印吧。”
杜青衫犹在犹豫,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匆匆在落款处摁了个手印,将书信装进信封,宋归尘接过,将其夹进账册原来的那一页。
收拾了短案上的笔墨,外头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不及多想,杜青衫抱起宋归尘,从小窗中跳了下去,直接来到了底层的船舱甲板上。
就在二人跳出去的那一刻,房门打开,丁老板匆匆来到短案前,翻开账册,见书信犹在,又确认了一遍账册页码,是这一页,没错!
丁老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将书信揣进怀里,贴身保管。
正要四处查看之时,忽然外头一阵吵闹: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三公子了!”
丁老板忙出了房间,来到船舱上。
不远处的一艘商船上,那名被叫做武叔的老者怀里抱着一个衣衫皱巴巴的年轻公子,从底层存放粮食的船舱里走了出来。
那公子生得极白,此时两眼紧闭,面无血色,而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血浸浸地很是渗人。
丁老板大惊!
忙赶了过去。
“这……这……”
船上还真的有人?
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敢往他的商船上暗中关人?
活得不耐烦了么!
“怎么样,丁老板,我说你的船上有我要找的人吧。”
杜青衫和宋归尘不知从何处冒了过来,杜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震惊的丁老板,宋归尘已经来到武叔身边,抓起顾易的手诊脉。
“这,这真的与小的没有关系呀,小的只是个小小的商人,完全不知道船上多了个人——”
“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宋归尘眉头紧锁,回头问丁老板。
丁老板忙招了人:“来人,带这位姑娘去医馆。”
他们常走这条水路,各处码头早已熟悉,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