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有分寸的,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林逋揉了揉眉心,“我出去一趟。”
“先生去哪?”
“下山。”
“啊?可是先生不是从不下山的吗?”段小尘追了上来,“其实,其实,宋姐姐有留了口信……”
“是吗?”
林逋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鼓励地看着段小尘。
段小尘低头,抿嘴,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抬起头来,松开手,将手里捏得皱巴巴的字条递给林逋。
“我……我一时冲动,骗了先生。”
“无碍。”
林逋微笑着接过字条,展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先生,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骗了你。”
“你是有意骗我的么?”
“我……”
段小尘踌躇不语,她并不是有意骗林先生的,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说了“没有”,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只得继续隐瞒。
“看待是非的角度不同,差了一线,最终看到的,大相径庭。小友只不过是无心时说了无心话,事后已经改正,我又何必怪你?”
“先生。”
“好了,外头炎热,小友还是进屋去吧。”林逋打断了段小尘,“小姑娘家,总爱哭,当心变丑。”
段小尘“噗嗤”一笑,福了福身,转身去了书房。
林逋看着她的背影,深深一叹。
小尘徒儿机灵活泼,大大咧咧,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半点儿也藏不住话,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这个段小尘则敏感多疑,自卑忧郁,想得多烦恼也多,眼泪也多,心思深得不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林逋在她还在小尘徒儿身体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而这两个女孩子,和她们的母亲,都是如此的相像。
一个像绚烂的夏花,一个似静谧的秋叶。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叹罢,林逋看向那三只嗷嗷待哺的白鹤,含笑取来苔草,蹲在地上,一个个地喂给它们。
小黑和大白小白前几日还针锋相对,今日也许是共同挨了饿,居然相亲相爱起来。
林逋夸赞道:“不错,回头我去给你们弄点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