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临近冬日,可院中花草繁茂,倒有几分春日万物复苏之意。
杜杞走在杜青衫身侧,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这间竹园,除了满园碧绿的瓜果蔬菜奇花异草,并不见其他人。
就连哥哥方才说的小尘姐姐也不见。
杜杞在一方木椅木桌前坐下,冬日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十分惬意。
杜青衫给他端来一盘点心,说:“小尘姐姐和武叔有事出去了,你想见见他们吗?”
杜杞想了想,摇头。
杜青衫看着瘦弱的弟弟,不知道他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如今,面对自己,也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杜青衫心里难过,面上却笑着,“那阿杞要下棋吗?和哥哥玩一局?”
杜杞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武叔回来时,杜青衫兄弟二人正在对弈。
他担心自己贸然出现在杜杞面前,吓坏小孩子,遂只在竹园外头的苦楝树上,远远地看着院子里兄友弟恭的场景。
七夕在上清观见到被武千行挟持的小公子时,小公子浑身血痕,一双满怀希冀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可自己无能,没能从武千行手中将他救回来。
武叔每每想起小少年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就一次次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
他在苦楝树上心思千回百转,宋归尘从树下走过都未曾发觉。
宋归尘仰头叫:“武叔,您在上头做什么呢?”
武叔“嘘”了一声,悄声道:“公子和小公子在院子里对弈。”
“噢。”
宋归尘提着菜篮子进了院子,恰好看到兄弟二人一大一小神情认真地对坐下棋。
阿杞今日已经收拾了昨日乱糟糟的头发,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小少年生得十分漂亮,眉目之间和杜青衫有几分相像。
不难想象,待他长开了,定然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她也不打扰正在下棋的二人,而是直接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方向飘来了一阵阵香味。
早上才喝了两碗粥的杜杞忽然觉得肚子又饿了。
连棋盘上的棋局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是他已经输给哥哥两盘了,这一盘无论怎么也要赢一次!
小少年强行将心思收回来,认真地思索下一步该走哪里。
杜青衫含着柔柔的笑意,耐心地等着对方落子。
杜青衫比杜杞年长了足足九岁,以前小家伙常常缠着杜青衫陪他下棋,都被杜青衫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那时的杜青衫,对这个人前小大人,人后缠人得不行的弟弟十分头疼,恨不得天天躲着。
真好,他们现在还能这样坐在一起下棋。
杜杞皱着俊气的眉头,小身子端端正正,但心里已经纠结成了一团。
哥哥真是太坏了!
都不让着自己一下!
这一盘又要输了。
愿赌服输,他十分君子之风地放下棋子,朝杜青衫一拱手,意在示意自己输了。
杜青衫哈哈一笑:“没事没事,等阿杞长大些,就下得过我了。”
杜杞十分认同这话。
抿了抿嘴,站起身往后厨走。
杜青衫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含笑跟着他走。
小少年来到厨房门口,却又不进去了,而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里面忙碌的宋归尘,心想,她就是哥哥说的小尘姐姐了吧。
察觉到他的打量,宋归尘回头一笑:“饿了?”
说着拿了一串醉甜虾给杜杞,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哥哥最喜欢的醉甜虾,你要不要尝尝?”
杜杞捏着手里的一串虾,正不知如何下嘴,就见哥哥豪爽地咬了一口。
他嫌弃地一皱眉。
在姑娘家面前,哥哥也这样不文雅!
见杜杞半天不吃,宋归尘略一思索,明白了小家伙的心思,端来一个盘子,将一串串虾剪碎放在盘子里,递给他一双筷子。
杜杞感谢地朝宋归尘一笑。
小少年人畜无害的真诚笑容看得宋归尘心情愉快。
看向杜青衫:“我已经将事情告诉蒨桃夫人了,想必寇相公这几日就要进京。”
杜青衫点头:“正好。”
蹲下身,问正在吃虾的杜杞:“阿杞,我们过几日要进京,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杜杞夹虾的动作一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