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雄心可嘉,只是今日不同往日,自景德四年以来,糊名制日渐完善,只怕你空费了此番心思,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话他说得极不客气,大有诅咒之意。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早就暴跳如雷了。
不过杜青衫只是淡笑:“兄台误会了,在下虽祖籍在常州府,然父辈早已定居开封,算是半个开封人士,乡试自然也得回开封参加。”
朱说一愣,随即释然:“原来如此,适才是我过激了,小哥儿勿怪。”
“哪里,是小弟没有说清楚。”杜青衫爽朗一笑,“朱兄快言快语,眼里不容沙砾,真爽快人也。”
二人相谈甚久,朱说见杜青衫言谈不俗,举止有大家风范,颇为惊奇。
又想他自称定居开封,八成是京都名门子弟。
朱说有心结交,故而越发热情。
听杜青衫方才说自己要参加科考,便毫不藏私地引经据典,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谆谆交待杜青衫读书学习以及参加考试的各类注意事项。
杜青衫见他孤身一人,未带僮仆,连代步的马匹也没有,料来家境贫寒,然他锦心绣口,诗文华丽,文章经典信手拈来,实在叫人侧目。
明了他的心思,杜青衫不由心中苦笑。
因而问道:“不知朱兄此番进京,却是为何?”
朱说一叹:“不瞒小哥儿,一月之前,我本是广德军司理参军,掌管讼狱案件,虽是个九品芝麻官,但好歹有朝廷俸禄,可以孝养母亲。”
“只因王钦若从杭州回京,途径扬州,我无意中得罪了他,他回京后,将我撤了职,我这是进京卸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