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之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自己娘已经躺在床上转过身子休息去了,话到嘴边只好咽住。
“剑之,我们去小纯那边将曾老夫子的遗体埋了吧。”
来到曾老夫子的家里,曾小纯刚清醒过来又哭晕过去了。
易席和易剑之都很了解曾小纯现在的心情,要哭就哭个够吧。他们也没有告诉张纯阳他家人已遇不测,怕张纯阳受不住做出什么傻事。二人拿着锄头走到后山上,易席找了一块风水还算过得去的地方挖了四个大坑。然后回到屋中,将二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抬到山上掩盖掉了。
完了,找来一块石壁,易席运足内力在上面写道:“恩公曾老夫子夫妇之墓。”
“纯阳你在这照顾好曾小纯,我们还有事,一会再过来。”
张纯阳看到曾小纯又晕过去了,也只好自己留下来陪着曾小纯了,免得她有什么意外发生。
易席同易剑之一起走到村东,张纯阳娘和爹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上各有一个大大的血窟隆,看样子是被长枪类的刺穿的。易席和易剑之什么也没有说,心里面沉甸甸的,那种悲伤的情绪在二人心中漫延。
一人背着一具尸体走到刚才挖好的坟前,易席从袋里面拿出二套干净的衣服准备给二人换掉,手触及张纯阳爹和娘的身上,那血窟隆竟然还在不断的冒着血。
易席边换着衣服边哭:“剑之,你要记住,曾老夫子和张纯阳一家都是为我们而死的,他们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就算是豁出性命你也要保护二人的安全。”
“爹,我知道。”
安葬完毕,易席和易剑之跪在二家人的坟前重重地瞌了三个响头。
随后,二人将张纯阳和曾小纯叫到自己家里,对张纯阳更是一句不提他家人的事。
易剑之想起娘休息了一下午,应该早醒过来了吧。跑进屋内一看,顿时双眼发怔,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口心血吐出来晕过去。
易席在外面正安慰着曾小纯,听到里屋有异响,急忙跑进里屋查看。这一看,易席也是双眼发红,一缕热血从易席双眼崩出。
只见张如烟摇摇晃晃地吊在房梁上,易席急忙将张如烟抱下来,一摸身体,早已气绝多时。这时,易剑之幽幽醒过来。发现旁边放着一封信,二人含泪拆开,只见信中这样写道:
席吾夫。剑之吾儿!
如烟含带着对你们的不舍,静静地走了!当爱不能完美,我只能选择这样痛苦的离去。
张纯阳爹娘因为我而遭不测,曾老夫子二口子也因为我而遇害了。我是多么痛苦,如果有错,就让我一个人来背吧,为什么要连累他们呢?这是四条命啊!
席,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好剑之。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去报仇妄自掉了性命。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亦不能安息。
席,如烟同你们生活的这十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同你一起。我知道你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是吧?
想想这一生,我张如烟是何其幸福!有一个爱我疼我的丈夫,也生了一个这么乖的儿子,这一生我还有什么不值的呢?如果要问我还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再也没有机会陪伴在你和剑之身边,也没有机会再做饭给你俩吃了。如果问我还有什么恨的,我就只恨这个世界竟不容我再多呆一分钟来陪伴你们。
这就是宿命吧,我认了。所以我得走了,不要为我的离去而伤心,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望再做席的娘子,也希望剑之还是我儿。
再见了,我的爱人,我的儿子。如烟在九泉下会为你们祝福的。
如烟绝笔。”
易剑之拿着这封信,一字一句地看着,每一个字就如千金重捶不断敲打着易剑之哀号的心窝,拿信的手因为颤抖几次都将信都掉落地上,信纸也早已被脸颊滑落的泪水浸湿,字迹渐渐模糊消融。
她的心,她的肉,她的血,她的骨头,她的筋髓,她的一切一切,全变成一片冰凉,这个冰凉不属于这个世上,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气息。那个世界永远地将自己同娘隔离开来,易剑之眼含热泪,悲痛象滔滔不绝的山泉,无止境地涌着!
“娘,我要娘!”
“娘,你醒醒再看剑之一眼啊!”
“娘,你不要不理剑之,你醒醒啊。”
“……”
易剑之再也忍受不住,那张刚毅的脸庞一阵扭曲,扑倒在张如烟冰凉的尸体上大哭,孱弱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泪水如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