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脸。
陶尼张开嘴巴,想问出心底的疑惑。断裂的喉管却没办法把声音顺利传达到口腔,灌入的气流反而使血液流淌得更快,他痛苦地揪住衣领,慢慢软倒在地,眼珠瞪得几乎鼓胀出来,竭力抬起手指,哆哆嗦嗦指向少年。
“我也不想杀你,谁叫你这个时候偏偏出现呢?”少年低垂眉睫,避开他的视线,压得低低的嗓音,带着些微懊恼,“要怪就怪宋阿嫂生病的时机不对。”
更多的血从陶尼颈项咕嘟咕嘟涌出,濡湿了他身下大片的土地,血腥味渐渐在空气中流溢开来,他拼命张着嘴,断开的气管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流声。
“对不起,”少年睫毛急促地抖动,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干涩的字,“就算是我欠你的。”喃喃说着,他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绝的狠戾,从怀中摸出枚桃木钉,不肯给自己犹豫的机会,迅速钉入陶尼头顶百会穴。
像被电击到反射神经的青蛙,陶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下,马上不动了。
少年迟疑两秒钟,又麻利地掏出四枚桃木钉,分别钉入陶尼的手心、足心,这是苗疆黑巫术中最臭名昭著的五心锁魂术。因为太过恶毒,施术人稍一不慎,就有可能被反噬,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无法回头,即使明知是错的,也只能继续错下去。
他对自己说,为了那个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真的万劫不复、永坠刀山地狱(ps1:),也是值得的。
乌云遮蔽了月亮,浓浓的夜色掩饰了罪恶,迷离交错的葱茏树木,在少年脸上恍惚成阴森交错的重重叠影,俊美的脸孔因此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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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
时针指向夜里十点。@樂@文@小@说|
乘客大多已进入梦乡,机舱内只有几盏头顶灯,散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晕。
飞机此时正翱翔在几万英尺的高空,舷窗透出半块毛巾大小的一块暗夜。
骆柯望着手中的人偶娃娃,眼神复杂。
人偶娃娃的造型是个苗族服饰打扮的少年,不过拇指大小。
纯手工木雕,用天然颜料涂色。
虽然没有工厂里,那些机械化生产出的雕刻品色泽光鲜,可雕工很细致,打磨的也很光滑,制作者显然花费了很多心思。
如果仔细观察,还可以隐约看出,眉眼间的轮廓,和骆柯有七八分相似。
“让让。”坐在他旁边的叶析,将上半身倾斜过来,兴致勃勃地向窗外张望。
空间太狭窄,他动来动去的,胸前的纽扣,好几次差点碰到骆柯鼻尖。
“喂!”骆柯不悦地挑挑眉毛,出声警告。
可叶析只顾着往外瞅,压根没在意。
今天是2011年9月25日,距离镜子游戏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多。
b大男生二号公寓603寝室轰动一时的血案,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没办法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游程的自杀,他死前曾经留下遗书,承认自己是杀死叶慕青的真凶。
不过,鉴于疑凶路飞多年前意外死亡,该案早已结案。
考虑到游程和他父亲的特殊身份,如果再爆出真相,必定会在社会上造成不必要的轰动效应,所以警方几经权衡,只把详情告知相关家属,并没向社会公众公布遗书的具体内容。
毋庸置疑,这件事带给叶析很大打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强迫自己接受哥哥杀死母亲的事实。
可是,不管怎么痛苦,怎么难以面对,日子还是如同流水般,哗啦啦淌过。
关于俞允泽和那个恐怖悲惨的夜晚,关于游程和对于他自杀原因的诸多揣测,都渐渐在人们脑海中淡去,几乎不再被提起。
像很多很多往事,无论当时怎样惊心动容,最后还是一点点被尘封在记忆的死角。
人类,本来就是善于遗忘的。
也许正因为这样,生命才能继续,生活才能不停地前行。
曾经喧嚣纷攘的校园,也慢慢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几天前,骆柯突然收到一封快递,里面只有张装帧精美的红色请帖。
封面是两颗用丘比特箭贯穿的漂亮心型,下面还有两只交颈的鸳鸯,紧紧依偎。
毫无疑问,这是张喜帖,俗称红色炸弹。
讲究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