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这钱虽然救不得大急,但好歹也能帮衬一二,你就先收着嘛?”
李氏想到未出世的孙子,想到小儿子的前程,犹豫了。
“娘,收着吧!日后我们都会好起来的,等儒平考中了秀才,日后咱们家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李氏唉了一声,咬牙道:“中,那这钱,娘就收下了。”李氏也是为了孙子着想,不想孩子一落地,家里就紧巴巴的,请产婆要钱,补身子要钱,万一刘氏没奶,还得再养一只山羊,果真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要不然,这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
林氏见李氏收了钱,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氏嘱咐她道:“你这意外之财,怕是也瞒不了多久吧,你婆婆知道了,还不得闹啊?”这是李氏最担心的地方。
林氏把下巴一扬,直道:“怕啥,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你越怕她,越是顾忌她,她就越有倚仗。娘,你放心吧,我都打算好了,她就是闹,也是白闹。”
李氏听了林氏的话,总算是放下了几分担忧,女儿现在硬气了,这是件好事啊!
娘家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终归还是要回到婆家的。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太阳就偏西了。
周大海已经醒了酒,周小米也睡醒了,一家人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家了。
李氏纵使再不舍得,也不可能留闺女在这儿住下,没有这规矩。
林氏拉着李氏的手道:“娘,等日后我们盖了房子,就接你过去多住几天。”
李氏不住的点头,硬生生的把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从邓氏手里接一条子猪肉,一篮子鸡蛋递林氏,低声道:“拿上。”
林氏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李氏只道:“哪有闺女回门子空着手回去的?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且拿着,给孩子补补。”
林氏“唉”了一声,把东西放到了车上。
林家两兄弟都默默的站在母亲旁边,没有说话。
林氏跟他们一一告别,又嘱咐了几句林儒平读书的事。
林儒平微微点头,坚定的道:“大姐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刘氏和邓氏也来相送。
一家人坐上驴车,依依不舍的跟李氏等人告别。
出了院门,李氏的泪总算是落了下来。
林氏坐在车上,心里酸得厉害。她朝李氏挥手,意思是让她回去。
李氏也挥手,只是仍旧张望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林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周小米紧紧的握着拳头,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痛楚。她现在还小,不应该能体验这种痛苦,可是前世与父母分别前的场景,到如今还是清晰的印在她的脑中,一分离。便是天人永隔,世上恐怕没有哪一种痛苦,能与这种锥心之痛相提并论吧!
驴车慢慢驶出林树沟子。带着离愁奔向林家集。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淡淡的伤感始终在林氏的身上萦绕不散,周小米受到她的感染。情绪也不高。只能静静的依在她的身旁,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道路两旁树木枯败,冬日里的空气中,似乎都是一副萧索的味道。
终于,一家人平安的回到了家。
周翼虎照例把周大海背回了屋,林氏把车上的东西整一整。几个孩子帮忙拿东西,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周翼虎去送驴车。林氏想了想,便跟他一起去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得亲口跟磕巴叔说声谢谢,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他们啊!
林氏交待了孩子们几句,就同大儿子往隔壁去了。周小米连忙准备烧炕,屋里断了一天的火,冻死人了。
等林氏回来时,不免又要跟孩子们感慨一回。
林磕巴家里欢声笑语不断,两房人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可热闹了。父慈子孝的画面,深深刺痛了林氏的眼睛,她觉得,上房那尊佛,根本就没有当他们是亲人,也永远不会当他们是亲人。
大家折腾了一天,都累了,简单的洗漱一回,各自睡去不提。
大年初三一大早,林氏便早早的起来煮鸡蛋,煮面条。
周翼文是大年周一生的,他是早产,生下来时根本不会哭,被产婆打了好几下脚底板,才发出几声像猫崽子一样的哭声,差点养不活。林氏怕他养不大,从小就给他剃头发,只在脑后留一小绺头发,慢慢养长,编成辫子,寓意留住。
这是林家集的风俗,自幼体弱多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