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杏儿值夜,就问周佳瑶:“夫人,杜嬷嬷之前不是还对您观望着吗?怎么这回这么痛快就答应帮您了。”
周佳瑶就被她逗笑了,观望这个词,用的倒是挺准确的。
杜嬷嬷既是跟着她到了云国公府,自然是不可能作壁上观的!她身上,已经贴上了自己的标签,不是想撕就能撕的下来的。将来她若是出事,别人也不会放过杜嬷嬷。
杜嬷嬷不是糊涂人,只怕一切早有决定,这个时候表明决心,也是因为看透了一些事,有了一些想法,时机刚好罢了。
“杜嬷嬷不是一直在帮我吗?”
“那怎么一样。”杏儿一边铺床,一边嘟囔着。
周佳瑶便问她:“有什么不一样?”
杏儿被问得一愣,有什么不一样?这个她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总觉得杜嬷嬷跟她们好像隔了一层了似的。
不知道她感觉的对不对。
杏儿说了这种感觉,倒是挺准确的!
只怕杜嬷嬷对自己,也有一个考核阶段吧!要是没有通过她的考核,想必杜嬷嬷会在一个恰当的机会给自己找条退路。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还好现在杜嬷嬷已经打算跟自己坐同一条船了。
周佳瑶叹了一声,道:“算是吧!”
杏儿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反正夫人也说了,现在杜嬷嬷是值得信赖的人,这就好了。
周佳瑶钻进了被子里,杏儿就帮她放下床帏,吹了灯,去了外间。
黑夜似乎格外漫长,阴冷。
周佳瑶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才睡着。
与此同时,冯氏却是一脸阴沉的坐在内室,她眼睛红红的,眼下一片乌青。
春锦那丫头,性子烈,当下就撞了柱子。
她死的冤枉!
秋锦的眼睛更是肿得像核桃一样!
她与春锦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两个人的年纪都差不多到了该被放出去的时候,冯氏前一阵子还说,要给她们指一个合心意的,放她们出去过好日子。
可是现在呢!
秋锦觉得自己眼中一片赤红之色,那颜色是春锦的血!
如果不是周佳瑶,春锦又怎么会失去清白?
九婆那个傻儿子,让人看一眼,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春锦她……
不死难道还有第二条路?
秋锦一下子跪到了冯氏的面前,“夫人,您一定给春锦报仇啊!”
冯氏摸了摸秋锦的头发,道:“你放心,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们把春锦的死,都归到了周佳瑶的头上,却没有想过,春锦的死,本就是冯氏一手造成的!如果她不是想设计桃儿,想打周佳瑶的脸,又如何会自食恶果呢?
人往往就是这样,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第二天,周佳瑶收到消息,说是春锦的老子和娘把春锦的尸体领了回去。
两个人也不敢闹,哪怕女儿成了无辜的替罪羊,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佳瑶猜想,或许他们都不知道女儿死去的真相。
至于九婆和她那个傻儿子。
听说从那天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周佳瑶心情难以平复,偶尔会忘着自己的手发呆。
这双手,怕是再难清白了吧?
不管自己乐意不乐意,它都是要沾血腥的。
又过了两日,便是大年三十了。
这一天一大早,周佳瑶就起身了。
府里除了尘,换了桃符,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样子。
虽然府里的大小事物都用不着她,但是她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所以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周佳瑶穿了一件立领大红色遍地金织锦窄袖小袄,配了一条同色的八幅绣山茶花的湘裙。梳了一个平时不常梳的华贵发式,戴了一对赤金芍药花镶各色宝石的金钗。
琳儿帮她梳完头发以后,眼里的震惊之色就没有退去过。
都知道这位世子夫人长得好,却没料到她浓妆时,竟是这般颜色。
红色,不是谁都能驾驭的颜色,肤色暗淡一点的人穿上以后,会更显肤色暗淡。瘦的人穿上,会显得身材越发单薄;气色不好的人穿上,会更显老气。
红配金,稍微出一点差错,可就显得俗气了。
周佳瑶成亲那日,穿得也是红色。
可是琳儿总觉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