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朱印船。”
“没错。”赵东家已经从前桅望斗下来,到两人面前说道。
憨勇也走过来:“大哥,看这吃水,货该不少,干不干?”
“干,为啥不干,不干出海作甚。”
黑炮猛地转头对甲板上众人大喊一声:“抄家伙做买卖了!抢下船来每人一百两,砍一个脑袋一百两,想分银子的就他娘吆喝一声。”
憨勇也大声喊道:“多拿飞爪,别用火瓶。”
甲板上一片鬼哭狼嚎的欢呼声,兵器碰撞着当啷作响,连卢驴子听了百两银子也兴奋异常,众水手叫唤过后,开始进行准备,他们把长矛、挠钩、飞爪等物都拿到右舷放好,不少人拿出简易的皮甲开始穿戴,几个用鸟铳的人已经在开始装弹,陈新对那东西不太感冒,药弹都是三四钱,威力太小。
王足贵等炮手把大弗朗机装好子铳,又在子铳后插好铁闪,然后便开始给那门红夷炮装填。装填的过程和火铳并无区别,只是用的工具更多,他们撤开炮座下的木楔,向后移动炮身,然后王足贵拿着一个长杆的装药铲,从火药桶中铲起一铲火药,从炮口装进去,然后从地上木盘中取出一个大约六、七斤重的铁球,填入炮口后,用一个圆头推杆压实。最后在火门上倒上一些引药,装填就完成了。似乎比那斑鸠脚铳还快不少。
陈新回到二层,拿好了自己的斑鸠脚铳,他知道对面那种朱印船,德川家康为发展贸易,给日本海商发放朱印状,同时也发放给中国海商,它的全名叫“异国渡海朱印状”,持有它的,才可以到长崎入港,有朱印状的都可以叫朱印船。
甲板上纷纷乱乱,陈新到三层后不忙上去,就在穴梯旁先把药弹都装好,又把那柄倭刀插在腰上,虽然他不想拼命,但也要有所准备,大海上又不比陆地,无处可逃,真到了紧急时刻,也只有拼了。
一转头间,突然见宋闻贤在他的船舱中,竟然悠然自得的坐在一个木桌旁,半眯着眼正慢慢喝酒,看陈新在,把杯子举起笑道:“陈账房何急如此,可要喝点酒,以壮胆气?”
陈新一笑,过去接了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抹抹嘴巴,对宋闻贤道:“宋先生处变不惊,小子却还没这个修为,只是两船交战,万一败了,宋先生所押货物定是荡然无存,为何不阻止大当家?”
宋闻贤还是半眯着眼睛,对甲板上喧闹之声充耳不闻,向陈新说道:“在下只是押货的,只管货,管不了船,就算拉下老脸去阻止,断了大伙财路,惹一身怨恨,又有什么意思。”
陈新道:“事关性命,宋先生就一点不怕?”
“富贵险中求,大当家身经百战,想来也败不了,若是赢了,见者有份,在下也可以分一杯羹不是。”
这宋闻贤一个读书人,说起话来倒是毫不掩饰,陈新哑然失笑,:“先生果然非同一般。小子佩服,一会若交战,先生可到二层暂避,更安全一些。”
“多谢陈兄弟提醒。”宋闻贤笑咪咪的一拱手,又端起酒壶倒起酒来。
陈新回到甲板时,对面的船感觉到了福船的不怀好意,已经改变了方向,掉头往东偏南的方向开去,看样子想跑,但速度又不如福船,距离仍然在逐渐缩短。现在还是上午,他们若是想拖到晚上脱离,恐怕很难。
此时的风向又有变化,与两船的航向比,已是逆风,但并非完全的逆风,是略微偏左的逆风,将帆面调整到与风向平行方向略略偏过一点,就仍然可以借到部分风力,福船又放下了右侧的披水板,三块平衡纵帆在此时优势尽显,倭船的前后两块软帆则完全只有反作用,都已经放下,只剩了两块硬帆。
一个时辰后,福船已追到不足一里之内,双方性能上的差距显而易见,朱印船大概也明白了跑不掉,没有继续转向。距离迅速又拉近到两百步,福船比朱印船略高,陈新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船上的人和几门火炮,还有晃动的长矛、挠钩,阳光下的甲板上不时有刀光闪动,朱印船主桅上站着那人还在对着自己这边大声叫喊,不知在叫些什么。
随着距离的接近,福船上的水手手执武器发出声声怪叫,对面船上也同样传来大声的叫骂声,听着嘈杂的声音,陈新有点紧张,手心微微出汗,又暗暗观察赵东家,见他神色冷静,目光一直没离开对面那船。
接战在即,陈新到人少的左舷准备点燃火绳,一动起来,手竟然有点发抖,敲了几次火石没点燃,还是卢驴子过来帮忙,两人才把火绳点好。卢驴子已经把两把倭刀都抽出来,看着脸色发红,也是紧张。
王足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