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次记住,我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多余的不用讲了。”
王长福听了就跪下给陈新磕头,陈新也坦然受了,他不喜欢这种礼节,不过现在还不是改变的时候。王长福磕头之后,径自到了锅边,张大会已经打好一碗粥等着他,王长福也顾不得烫,端着就喝起来,喝过两口之后满足的叹道:“这粥真浓。”张大会笑着又递过一个馒头,王长福便不再说话,张口大嚼起来。
周围纤夫一看他的吃相,再忍不住,又跑出几个围着朱国斌要报名。
张大会看形势大好,连忙道:“好了,大家要来的,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这位王兄弟可吃上了,只招五十人,晚了就没了,你们也不想想,我家少爷还能把你们骗去干什么,你们有什么东西好骗的?”
那几名纤夫连忙排好,朱国斌一个一个看,几人都合格,又让他们走到陈新这边来。
陈新在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才是做决定的人,从一开始就树立权威感,另外就是要把把关,特别是不能都招一个地方的人,在队伍中形成较大的团体,虽然戚大帅专门招东阳和义乌兵,但他是正规的朝廷兵马,陈新却是要打算建立私家军,眼下自己的人手又少,更不能在这方面马虎。
一连几个都是光棍,都通过了两重面试,跑到锅边吃起来,周围人一看别人吃到了,口水长流,乱纷纷的都涌上来,卢驴子拿着刀连声恐吓,才算是把他们大致排了个队出来,这些人冬日都是由官府施粥,但那粥几乎就是水,能吊着命就不错了,看到了精面馒头和浓粥,谁还忍得住,再者,就如同张大会说的,自己有什么好骗的,还能比现在苦不成。一时间群情沸腾,有些来得晚的,拼命往前面挤,叫骂声响作一片。
又一个通过朱国斌面试的纤夫来到陈新面前,“哪里人?多大年纪。”
“小,小人是真定府来的,今年二十三。”
“可有家眷。”
“有,咱有个婆娘,还有两个子女。”
这纤夫低头恭敬地说着,陈新细细打量他一番,二十三老得跟三十二一样,头发有有些花白了,不过体型倒是强健,带小孩倒带得挺早,自己那个时代,二十三还称为大男孩。
那纤夫见陈新不说话,有些害怕的看了陈新一眼,又把头低下去。畏惧权力,倒是符合戚大帅的标准,陈新毕竟是未来人,对这一点有点保留意见,那些后世军队对服从性的培养有很多手段,未必一定要原来就惧怕权力,不过他没有太多经验,还是先按戚爷爷的标准来做。
“子女多大?”
那纤夫在陈新面前站久了,更加紧张,声音有点发抖:“一,一个三岁,一个五岁。”
陈新考虑了一下,两个子女负担重了点,他不光要看兵员自身素质,他还得打打算盘,算算经济账,这些家眷到威海后倒是有些用处,这时代的女人小孩都是当男人用的,可从这里到威海,路上花销就不少,这一个人便是四个,而且万一这纤夫受伤或阵亡,就要养三个人,两个小孩也小,要是有个十岁也好些。
“你。。。”陈新刚要拒绝他,有两个小孩已经跌跌撞撞扑过来,准备去大锅边喝粥,那纤夫忙拦住他们,连声道:“少爷还没答应呢,等等。”
两个小孩都是衣不蔽体,头发脏得如同沾了泥的麻绳,结在一起成了一条条的形状,伸出的手也如干柴一般,后面追来一个相似模样的瘦弱女人,拉着两个小孩,一面对陈新道:“少爷见谅,小孩不懂事。”
两个小孩都仰头看着陈新,黑乎乎的脸上挂着两筒鼻涕,陈新甚至没分出来谁是男孩谁是女孩,三岁的孩子眼中都没有了纯真,只有哀求,也不知他们饿了多久。
陈新那个“你”字说了半天,没说出后面的话来,卢驴子、张大会等人都静静看着他,等他决定。
“你。。。”陈新又说了一个字,又停住了,他本来想了一个主意,就是让他们自己走路去威海,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个天气出远门,他们只会冻死在外面。
宋闻贤在一边看热闹,见陈新迟疑,到他耳边道:“陈兄弟,还是招光棍好,死了抚恤银子都不用给,眼下又不是没人,能省三十两就是三十两。”陈新抬眼看看周围,后面的人已经排起长龙,确实不缺人。
宋闻贤又道:“你不过是带些外人去牵制本地人,不需要一家家的带,就这些光棍最好,啥也不怕。你要是实在不忍心,便让他们在这里吃一顿便是,就算做了善事了,从这里到威海,带着这无用的女人小孩,得多花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