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周洪谟呼呼的喘着粗气,愤怒的道:“由这守备位置再往上,职缺更少,那九边某亦不愿去,若是到好地方的实缺,银子又凑不出来。那姓郑的狗才把本官害得可惨。”
陈新不由心中好笑,周洪谟几句就露馅,他根本就是怕在宣府跟西虏打仗,万全行都司就在宣大的最前线,能躲到文登当个太平官当然比卖命强,来了发现油水少,又怪办事的人。
他基本摸到周洪谟的底,凑过去道:“周大人,你我二人同病相怜,得想个法子跳出这泥潭才是,咱们武人为官就靠现在这年华,过了可就更升不上去了。”
“正是,未敢忘危负年华,这前程现今正是危得很,危得不能再危了,正当咱们博个前程的时候,岂可在此处整日介与些农夫打交道,陈贤弟我是知道的,你去年才是纳级的千户,如何可升得如此之快,还养了这许多兵,有啥主意快说来哥哥听。”
连这个粗鄙武夫都能背出戚大帅的这首诗来,陈新不由惭愧,拱手奉承道:“大人文韬武略,下官望尘莫及,兄弟由此更为大人不值。”
周洪谟其实就懂这么一句,不过他还是得意的一挥手,“诗词只是微末之道,我虽说懂得,也不必炫耀,陈贤弟还是先说说跳出去的法子。”
“大人你看,要跳出去,不外乎升迁,升迁要么靠军功,要么就靠银子。先说这银子,咱们武人发财不过几个法子,吃空饷,占军田,还有经商,这里不比九边能贩边货,饷银也没有,便只剩下军田一项。”
周洪谟大失所望的道:“军田啊,那倒是能有上万亩,可恨是无人耕种,民户能逃的都逃了,军户也就剩些老弱,我现在都不敢逼得太狠,还是怪那建奴,山东供着东江的本色,几乎年年加派,种一年地还得倒欠粮税,谁他妈愿来种地,陈贤弟你路上该看到了,到处都是荒田,这条路怕是不通。”
“所以咱们还得另想法子,又有银子又有军功。”陈新停下望着周洪谟。他倒是很想帮着周洪谟升官,他调走了自己才有位置。
周洪谟开动起他那不太灵光的脑筋,想了半天放弃了,急切的问陈新:“陈贤弟快说,该是如何。”
“咱们去剿匪,文登周围地界,咱文登营都去得,也不怕人说擅入信地,那匪巢之中的财物也是不少的。”
周洪谟还是略微失望的道:“财物倒可能是有的,不过那得拿人命去换,我现今文登营的人,哪里打得过土匪。”
“小弟出兵,把兵额凑齐,土匪财物大人拿六成,小弟拿四成,上面的关节费么,小弟和大哥各出一半。”
周洪谟大嘴一咧,哈哈笑道:“陈兄弟既如此有心,大哥就却之不恭,兵额都给陈兄弟,但是这土匪啊,土匪人头哪有啥军功”
陈新嘿嘿笑道:“咱们怎能按土匪报功,周大人,打通关节为何,便是为这人头,在山东地界上,朝廷最怕出什么事咱们就按什么报。”
周洪谟眼睛一亮:“闻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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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在文登营南面外的抱龙河边扎了营,他没进文登营居住,里面市政条件实在太差,他也不想搞旧城改造,干脆便在外面单独建兵营,士兵暂时都住在帐篷里。安营完成后,周世发竖起中军旗,鼓手擂鼓一通,各队的火兵便出营到河边提水打柴,准备做饭。
此时已近黄昏,陈新和刘民有随意的走到河边散步,往驾山的方向走过一段才停下,太阳在西边变成了一个微微带红的蛋黄,天地间都染上薄薄的黄色,抱龙河中流水潺潺,把落日的倒影变为无数波光粼粼的碎片。
抱龙河比钦村河宽阔,河岸近旁的地方都有耕种,金黄的麦田已经收割了部分,一些农人正在收拾农具准备回家,两岸的几个村落中飘起白色的炊烟。更远些的地方,大片大片的抛荒地长满荒草,水渠坍塌,几乎消失不见。
看着周围的田地,刘民有叹气道:“草这么高,原来肯定还是很肥的地。”
“明日我去周洪谟那里借来田地文册,要是军田就直接占了,若是民田,就等我到文登县活动活动再说。还是老规矩,你管民政。”
刘民有虽然不想占别人资产,但看着大好的地荒芜也甚为可惜,先耕种了收些粮食也行,他对陈新道:“我过来了,威海的工坊咋办?还有假钱作坊,还有港口。”
陈新想了片刻道:“那边是咱们的根基,还是你去看着,好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