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队训练场上“呯呯”一阵枪响,七十步之外的长木靶上溅起几团木屑,十二名火器手装弹后又齐射两次。
等他们射击完,把枪口向上竖起后,陈新带着一众主官一起走到木靶旁,一个火器教官上去挨着数弹孔,数一个就用笔画上一个地方,木靶上固定着甲衣的地方还揭起看过,一会回来回报道:“大人,共打放三十三枪,命中二十四处,命中率超过七成。”
陈新过去揭起一件铁鳞甲,上面一个甲片被击中,洞口向后裂出许多锋利的铁片,铅弹嵌在甲衣后的木板中,聂洪递过刚送来的匕首,陈新把铅弹挖出,已经变成扁扁的一片,有些部分已经和主体分开,若是击中人体躯干,柔软的铅弹便会分裂成许多小块碎片,形成空腔效应,在这个时代没人能救得活。陈新低声哼了一句:“看你狗日挡得住。”
陈新接着就对送货来的唐作相赞道:“威力不错。”
唐作相连忙谦虚:“都是刘先生管得好,现今这作坊啥都讲个标准,先就是从小人这火枪开始,虽是繁琐,但次品几乎没了,小人不得不佩服刘先生。”
代正刚也拿了一支没装弹的,对着空地扣了一下板钩,里面的板钩簧片叮一声轻响,阴机一动,火门随即打开,龙头跟着也往前一落。
朱国斌看了赞叹道:“这枪好,用着方便,就是不知对盾牌如何。”
石平利是负责测试的人,对朱国斌恭敬的道:“大人,五十步内,没有盾牌挡得住,除非拿块铁盾。”
卢传宗噗的一声笑道:“谁他娘打仗带块铁盾,那玩意带得动么。”
石平利也笑道:“卢大人说的是,要是真拿铁盾来,咱们斑鸠铳隔近了打,他一样挡不住。”
随同观摩的祝代春、王长福等人纷纷上来试枪,他们一个训练官,一个百总,都是杀手火器都要带,所以自己也要学多种技能,两人抓起枪,一起开始操作,几乎同时装好弹,互相瞥了一眼,翻翻白眼,各自对着空地开了一枪。
这是第一批一百支合机铳,重九斤,长四尺一寸,枪管长三尺四寸,空径六寸,弹重八钱,用药七钱。
石平利参与了整个试验,对陈新道:“大人,原本打算做五尺,试验后四尺的枪装弹更快,交火器队试用后,大家都认为四尺更佳。最后刘先生便定下四尺一寸这支。”
陈新点头道:“正该如此,让使用的人做决定。火药呢?”
唐作相上来抢着道:“按戚少保记录之法,硝四十两,磺五两六钱,柳炭七两二钱,加水两钟研磨,晒干为颗粒,用筛子筛出米粒大小者取用。”
还是颗粒火药,陈新自己拿起一个纸包弹,用手摸了一下,铅弹在上,射药在下,如此就省去了铅弹袋。石平利连忙给陈新指点,陈新从底部咬开纸筒,倒入枪膛,然后将铅弹填入,最后用空纸筒堵在枪口,压实后又装好引药和火绳。对着空地开了一枪,比原来的鸟铳省去了弹袋和火门的步骤。通过使用纸质弹筒的严格操练,更容易让士兵形成条件反射般的熟练,战场上那种先装铅弹后装药、连装几颗铅弹的现象就会少得多。
陈新对同来的宋闻贤道:“宋先生,要不是试一下?”
宋闻贤一笑,别扭的接过火枪,石平利帮着装好药,宋闻贤把头往后隔得老远,一枪打出后肩膀被撞得生痛,赶紧把枪还给石平利,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对陈新连连摇手。
陈新笑了一下,拿起两把合机铳对比,枪膛空径基本一样,看来是铁心做到统一了,但是管壁外面形状还是不规则,有些地方稍稍突出,不过现在能做到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唐先生,现在钻管速度如何?”
“回大人,还是每天一寸,实在多不上去。”
陈新想了一会,现在火枪兵不多,产量勉强也能跟上,但他实在无法忍受几十人专门钻枪管。
“能不能不钻枪管?”
唐作相吓一跳,赶紧道:“大人,这可使不得,那熟铁皮粗糙无比,烧结处尤甚,不使其光滑,泄气不说,也打不准,还有铅子撞到里面的凸起,极易损坏枪管。。。”
“大家一起打,总能打到几个。你只说能不能打出去?”
“这,这倒是也能打出去,但这。。。”唐作相有点出汗,还要解释,陈新摇手笑道:“我只是问问,只要能打出去就行,眼前用枪不多,你还是继续钻,日后若是兵多了再说。以后鸟铳不再制作,斑鸠铳把引火装置改为合机铳样式,枪管还按原式,继续生产。”
陈新说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