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手往另外一边一指,周少儿转头看去,一群小贩已经在那边兜售香蜡纸烛,有些永平附近居民正在购买,在一些大坑边点起,祭奠起来。
周少儿呆了一会才道:“你娘的真会做生意,哎,我一会也去买些吧。”
因为后金军主力的撤离,迁安和遵化都先后收复,阿敏从永平逃走前,派出传令兵通知遵化撤退,遵化的李思忠等人接到命令时明军正在攻城,这几个将官比较冷静,没有像阿敏一样自顾逃命,约束人马缓缓出城,整师而退,没有给明军追杀的机会。
崇祯三年的四城之战就此结束,收复四城的消息传到京师,整个京师都沸腾了,到处都在庆贺,悬在他们头上的阴云终于被赶走。
后金在关内的拙劣布局使得他们一开始就处于绝对下风,他们分城防守,处处无力,突出部的内部又有三屯营这样的大钉子户,情报几乎是睁眼瞎,直到明军开始攻击滦州,阿敏还认为是骚扰,只派出三百人救援滦州,在路上遇到明军阻击,当即败逃。若非明军的组织也出现问题,他们极可能被围歼于关内。
阿敏从迁安撤走时也是屠城,因为时间紧迫,不及仔细搜索,有近三成汉民活下来,他到达永平后,后金军数量更多,加上包衣也参加了永平屠城,只有大概一成的永平汉民活下来,就连皇太极任命的知府白养粹等地方官也被阿敏一股脑杀光了。
滦州一千四百多后金兵,包衣一千余人,只逃脱两百多,文登营最先入城,损失最为惨重,收获也最大,共斩首真夷七百二十,包衣二百多,还抓获真夷二十三人,包衣一百余人。其他后金兵分散在城中被其他各路明军杀死,连滦州义民都拿到了一百多人头。
其他三城的建奴损失很小,加上朱国斌等人追击所得,三城总共也只损失四百余人。
何可纲在永平没捞到斩首,就想着屠城后的汉民尸首,那些都是剃过头的,有假冒的希望,派人过来找陈新商量购买,陈新虽然对杀良冒功没法阻止,但他刻意与关宁军制造矛盾,无论何可纲来说什么,给多少银子,都打着哈哈敷衍,态度十分客气,但始终不交出自己收敛的百姓尸体给关宁军砍人头,也不卖真夷首级给何可纲。
吴自勉追杀建奴有数十个真夷首级,加上陈新分的,总共有一百二十多,他也悄悄砍了一些尸体的人头,但他对关宁军更不待见,现在见陈新如此,倒也干脆,自己也不问陈新要那些尸首,并且扬言如果兵部认了关宁的人头,就要去告御状,请都察院和兵科给事中复核,搞得两边关系十分紧张,双方多次在城内对峙,关宁军对文登营颇为顾忌,不敢上去pk,只能背后对陈新和吴自勉恨之入骨。
关宁军不但没斩到真夷人头,进城也慢,吴自勉先行入城在西门竖起了总兵红旗,两人都声称是自己这边先进城,各自向上级报功,这个官司一路上行,变成勤王军和辽镇的冲突,由马世龙和祖大寿分别代表两边,一直打到孙承宗面前。陈新也写了一个塘报,证明是吴自勉先入城,而且将最先在西门外碰到的那些百姓保护起来作为证人,他与关宁军的关系更加恶化。
但最头痛的还是曹文诏,他是关宁的人,作战又和勤王军在一起,他只得推脱说直接去追杀建奴了,没看到谁先入城,结果两头都不落好,勤王军当他是外人,在关宁军中也进一步被孤立。
胡福弘是勤王军的监军,站在马世龙一边,张凤翼是蓟辽总督,关宁的军功也有他的分润,坚定的支持祖大寿,孙承宗劝解不下,然后官司继续上行,到了兵部,梁廷栋也没有办法,亲自到滦州视察,准备和一把稀泥。
崇祯听闻四城收复,派温体仁前来慰劳,带来内帑银三万两,五月底的时候,这两人便一起来到永平。
梁廷栋一到滦州,便找了马世龙和祖大寿说话,温体仁稍稍停留一下,走了一下官面上的过场,便径自去了永平,得知消息的陈新带着骑兵在半路接到,护送着到了永平府衙。
到了府衙后,温体仁略作休整,就找来陈新说话,他一脸欣慰的道:“陈新你不负万岁重寄,在滦州又立下如此大功,兵部的行文上去,皇上高兴得把茶杯都掉了,本兵梁大人和枢辅孙阁老都以你为首功,此次出来,皇上还让梁大人细问文登营战守详情,尽速回报。”
陈新看温体仁红光满面的样子,知道他最近很得皇帝欢心,口中谦虚道:“都是皇上洪福,大人指点,下官只是做些本分罢了。”
温体仁当他是心腹,也不和他说太多虚的,笑着问道:“据本兵大人所说,你和祖大寿颇有嫌隙,以你为人,